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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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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仲的出现就像是搅乱了一阵狂风搅乱了一池春水,元熙帝也只是让尹仲那一日在祭祖上露了一下脸面,虽是什么都没有说,却也足够引发一场大震撼了,原本死得透透的人突然之间出现了,而看父皇那样子更像是什么都知道的模样,这其中必定是有诈。

尹仲这人也是十分有能耐的,并非仰仗着家世才爬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从一个小吏到今时今日的地步,他所付出的心血那有多少!再者,尹仲在当户部主管之前所掌管的是大理寺,大理寺那种地方就是专门探查事情的,只是后来被调动到了户部上之后也可算是个肥缺,倒是忘记了当初尹仲在大理寺的时候是如何的手段,断案刑讯,这一次尹仲消失了那么长的时间谁知道他手上收集了多少东西,当官的或多或少屁股上都有点不大干净,一时之间倒是有不少人都开始有几分的担忧起来,就怕尹仲那一把火是会烧到了他们的身上。

而尹仲的再度出现,证明着一直都隐忍着元熙帝这一次是下定了决心要彻底清洗朝堂了,朝堂之中人人自危,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之中没少生事的那些个臣子,尤其是在朝堂上尹仲拿出了丞相王家长子仗着丞相的身份在江南一带开设大烟馆售卖福寿膏这件事情,王丞相当场就被摘了管帽脱了官衣押入了天牢之中,而且朝堂之中之前同王家关系甚为密切的大臣也全部都被撸了下来,就连原本真是风头上的九皇子都被关入到了大理寺之中,择日再审,而其余那些个原本跟着老九一起蹦跶的皇子不少也被元熙帝掐着这一次的把柄从王位上抹了下来,虽说是没有贬为庶人,但手底下的那些个权利也差不多已经是被抹了个干干净净,除了每个月干领俸禄之外想要再掀起一些个风浪只怕也是不成的了。

尹仲这一次完全是有备而来的,朝堂还没有被元熙帝发落的那也多数都是人人自危,紧接着钱贺兰这个昔日大商户的落网更是牵扯出了不少的事来,从钱贺兰身上还搜出了私下拓印的账本,包括向着朝中大臣送的银钱,和发放利钱的事情。

钱贺兰在谢淮蕴的身边也可算是多年了,是前朝的人,因为有着不错的经商头脑而被谢淮蕴所看重,所以养在身边做了这些个勾当,因为这些个事情也顺带掌握了不少大臣的罪证,而那些个账本原本应该都如数交给谢淮蕴的,只是打从两年前云姝的出现阻碍了钱贺兰手上的那些个收益再加上谢淮隐也隐约有了起势的迹象,就怕万一倒是谢淮蕴不能成事万一牵扯开来,于是就偷偷地抄录了几分用做保命。

钱贺兰素来是个欺软怕硬的,被逮着进了大理寺之后稍稍用了一下刑干脆就是把所有的事情都给招了个干净,顺着钱贺兰这一条线下去还挖出了不少的前朝组织。

等到谢淮隐他们回到了雍都来的时候,整个朝堂之中就已经从上到下被清洗了个干净,王恒和他那王琪因为贩售‘福寿膏’再加上之前所记下的那些个账,王恒和王琪直接被判了斩立决,而那些个被收监的大臣们也依着情节严重的该判斩立决的斩立决,菜市口基本上每天都有人被斩刑,还有那些个密谋的前朝余孽们,大多都被斩杀了,菜市口的血腥味浓郁的基本上几里地外都能够闻得到。而那些个罪臣的家眷多数都是流放。其中还有不少的世家。

元熙帝这样大的动作一番下来,极大地削弱了世家在朝堂之中的掌权,而因为元熙帝这般的动作,朝廷可用人也可算是少了不少,更是加开了恩科,取缔了之前的举孝廉制度,以科举考试为准,品性优良的寒门子弟也可算得了几分出头的天地,不少的读书人也是纷纷叫好。

而王家那原本是远嫁到了高丽成为太子妃的王诗语也因为牵扯到了‘福寿膏’的事情,在查探出了流露到大庆的‘福寿膏’大多都是以这个高丽王妃给母家赠送的一些个高丽物品的关系,元熙帝在盛怒之下将此罪状派人传递到了高丽王哪儿。

高丽原本就是在夹缝之中求生存的存在,高丽王一向是胆小甚微,尤其是在大庆举兵近乎将琉球给全灭了的情况下,更是不敢再有半点的心思反抗,毕竟琉球的下场还在前头,在同琉球的这一场战争之中,大庆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已经足够让这些个小国俯首称臣了,而且现在的琉球即便是还存在着,可也是作为耻辱的存在,在未来二三十年之内,琉球都不可能再起什么波澜,而且琉球所签署的停战协议高丽王也已经听闻了,那上面严苛的条件还有大手笔的战后赔偿几乎是让高丽王心惊肉跳。

之前太子王允还窜说同琉球一同合作说不定能够压下大庆一头,高丽王也被游说得有几分得蠢蠢欲动,但到底骨子里面还是一个犹豫不决的这才没有在最初的时候就跟着琉球瞎起哄了,结果还没等高丽王想好到底是要站在琉球那一边还是要站在大庆那一边的时候,大庆的兵马就已经一路碾压琉球的兵马,当下高丽王见到这样的情况哪里还敢再生有别的心思,当下就像只乌龟一样将脑袋缩了回去。

现在来自元熙帝的信件高丽王一看几乎是要被吓得魂飞魄散了,他二话不说就直接将太子王允从太子的位子上给撸了下来,原本他就是有几分这等心思想着将这太子从太子的位子上给拉了下来,虽说王允的确是不才,可到底也还是没有做出太大的错处,再加上之前从大庆哪儿采购来的东西的确也是帮高丽皇室赚了不少的一笔,所以高丽王对于这个儿子也是处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地步,贸贸然地撸了太子之位也是不妥,可现在这信件一出之后,高丽王哪里还敢有半点的耽搁,直接就是顺着意思将王允的太子之位给撸了,贬为庶人,而那原本就不怎么看的顺眼的太子妃更是打入了天牢之中,做妥了这些个事情之后又上了陈情表表示自己是半点也不知情的,而今查明了之后也已严肃处理了,往后也是愿意同大庆和平共处互利互惠一类的场面话。

事情做到这个地步上,元熙帝也没有想着再去寻了高丽的麻烦,也可算是十分的相安无事。

谢淮隐再没有回到雍都之前就已听说了朝堂之中的那些个大变动,也不禁有些咋舌,父皇这一次看来是真的打算清洗了朝堂还来一片清明了,不过对于他来说这的确是一件好事,尤其是拔除了王家的党羽之后,谢淮隐字觉得心中更是高兴不已,特么的终于回来不需要再看到王恒那一张老脸了,也不需要再对上那时不时阴阳怪气的论调了!

只是在听到谢淮蕴的身世和作为的时候,他不免地还是有几分的惊讶,他可从来都没有想到这一重上去,隐约也就觉得他必定也是有一些个见不得人的事情和王家合谋了一些个事情而已,倒是半点也没有朝着这方向上去想,所以等到看到那些个罪状的时候,谢淮隐不免地还是有几分的嘘吁,却也没有为他求情的意思。

虽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大多的时候这些也不过就是随意地说说罢了,真正会做到的又能够有多少,为谢淮蕴求情那谁又能够为那些个被利子钱逼迫的家破人亡的人来求情?

经过在战场上历练过的谢淮隐发现自己也已经渐渐地同以前的自己有了一些个差异,至少该冷血的时候也能够完全无动于衷地硬下了心肠来了。

从琉球运回来的珠宝银两一箱一箱地送进了国库之中,还有看到那停战协议的时候,元熙帝也可觉得十分的欣慰,想到当初自己当上帝王的时候所面对的情况和那空空如也的国库,且再看看如今充盈的国库,再想到现在每年对外贸易所能得来的金银,顿生一种哪怕是现在就这么去了也可算是对谢家列祖列宗有了交代的感觉了。而对于谢淮隐的那些个转变,元熙帝和谢瑾婳也都是看在眼中,觉得曾经还有几分带着孩子气的人终于是渐渐地开始成长起来了,对于这样的成长他们也是乐于成见。

谢淮隐一回来,就是一场犒赏三军的国宴,原本这国宴打头的便是元熙帝,可元熙帝的身子骨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再加上监国的谢瑾婳又是个女眷,最后也不过就是元熙帝夸耀了三军一番,颁下了不少的赏赐,以茶代酒饮了一杯之后这就退了。而谢淮隐作为先锋将倒是同三军好好畅饮了一番,等到最后散去的时候,谢淮隐都已经喝的云里雾里了。

谢铭费了好大的力气之后方才将谢淮隐给弄上了马车,虽是对自家爷儿能够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也是十分的开心,但看着这像是醉猫子一般的人也是有几分的无奈,只得亲自驾了马车将自家爷送回府上,心中想着府上要是有个正经的王妃那该有多好,到时候也好让王妃多管着一些。

车子慢慢悠悠地溜达到了柳家大宅的时候,谢淮隐就像是预感到了一样突然之间掀开了帘子,醉醺醺地叫嚷着:“停!”

谢铭自是不敢不听,急急忙忙地将马车给停了下来道:“王爷您这是不是难受的慌?”

谢淮隐一掌拍在谢铭的脑袋上,呼出的气息里头带着几分的酒气,几乎是要熏得谢铭要翻过一个白眼去,自家王爷到底是喝了多少的酒,这酒气都能够熏死一个人了。

“这是柳家吧?”谢淮隐问道,他眯着眼睛瞅着那紧闭的大门,有些不确信地问道。

……

谢铭当下就傻了眼,心道我的王爷,您连自家王府大门可都没记得这般的门清,都醉成这狗德行了倒是还清楚柳家的大门朝那里开的,您要不要这样?!

谢铭那些个话在胸膛之中滚了又滚,最后说出口的也不过就是一个“是”字。

谢淮隐听到这应答,似乎还有几分的小兴奋起来,拧着身子就从马车上爬了下来。

而今已是深秋的夜晚,晚上格外的沁凉,刚下了马车哪怕是因为喝的浑身都有些燥热的谢淮隐被冷风一吹也还不免地一个颤抖,头脑倒是清醒了不少,酒气也随之消散了许多。

“王爷,夜深了,只怕柳小姐也早就已经休息下了,您不如明日再来?”谢铭自是晓得自家王爷的那点脾性的,只是今夜实在不是个什么好时间,平常青天白日里头王爷一个劲儿地朝着柳家钻也就算了,好歹还是青天白日里头,王爷再大胆也不敢在柳家闹出点什么事情来的,可这晚上那就是个事儿了啊,王爷再怎么张狂也不能半夜里头去闯入姑娘家的闺房,先不提闺誉这事儿,就拿柳家小姐的身份,这要是出了事儿也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儿。

现在那些个王爷是人人自危,收敛了不少,可那一双眼睛也还是利的很就等着抓了旁人的小辫子不放呢!

“本王就去看看,看看就回。”谢淮隐哪里还听得到谢铭这话的,他在外头那么长的时间正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这隔了快几辈子了!今日回来的时候原本还能够瞧见人的,结果这没良心的也没见在城门上迎着自己,进城来一路也没瞧见身影,现在到了柳家的大门前,谢淮隐哪里还能够顾得了那么多的,他一贯是个张狂的,在旁人眼中看着是不着调的可他自己偏生是个想干就干的类型。

谢铭半点也劝阻不得,甚至还抬出了现在夜凉如水,门房早就已经睡下的举动,结果谢淮隐轻轻松松地指了指围墙,看得谢铭这个王府管家一脸抽搐,却又不能违逆了自家主子的意思,只能帮着人攀过围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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