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急关头，顾绵根本来不及问太多，只能捡最重要的问。而韦中华已经伤重一脚在死亡边缘徘徊着，也只不过能有一会清明，他本就是特种兵出身，所以意志的坚韧非比常人，这也是为什么他能支撑着给顾绵拨出电话的原因，如果顾绵现在去刺古汉的穴道，他还不一定能醒过来。

“前、山崖、车、祸——”韦中华根本说不了那么多话，只这么几个字，他那点清明便已经再次散去。

顾绵没有回头，她也知道如果不及时救治，这两人真是会凶多吉少！但她现在确实没有时间！她死死地咬住下唇，猛踩油门。

这地方她没有来过，但知道是那些寻找刺激的赛车手们经常会来的地方，因前面是盘山公路，那山路不再是从两山之间开出来，而是跟一条蛇一样绕着一座高山蜿蜒着，公路的一侧便是山崖，虽然有防护栏，但因为那些赛车手们经常撞来撞去的，偶尔有几段防护栏也没了。这里也是车祸高发之地，其实已经有别的路可通行了，但是这条路却是最近的，还是会有不少人愿意走这边。

顾绵知道那些人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刺杀老元帅，但是这样的深夜，老元帅竟然出来了，这可是怨不得别人，即便是有事，人家也会觉得无法理解，一个老人这么晚到京郊来做什么？如果载着老元帅的车冲出山路，掉下崖去，那就只是一桩意外而已！

但顾绵这时候也没有时间去想清楚老元帅到底出来干什么。她已经听到前面有汽车奔驰的声音。那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告诉她，那车的速度非常快！而除了这个。就是几道很重很急的呼吸声喘气声，应该是惊慌害怕引起的。然后顾绵听到老元帅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耿，等会你跳车。”

“不、不……”

这也不知道是说不跳，还是说不敢跳。

顾绵已经望得到前面的车了，只是还太远，太远。她虽然看得到车里的情形，但是她的车虽然性能更好，但是都在开到最快的前提下，她也不敢保证这车的速度能够赶得上前面的车。

她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打开车门。咬了咬牙，迅速从车里窜了出去，在窜出去的同时熄了火，挥出一掌将车子扫到公路内侧，然后没有一丝停顿，运起全力施展轻功向前追去。

黑暗中，她的速度竟然比车子还快，闪电般追着那车而去，距离在一点一点接近。

那边。失控的军车正在小耿的努力控制下沿着山路疾驰，方向盘也是失灵的，他刚才是尽了全力才绕过了一个弯，但是那方向盘几乎都要给他扭断了。前面又是一个急转，他实在没有能力再控制车子转弯了。前面黑洞洞的山崖像是一个巨大的怪兽的大口，正在等着他们连人带车冲进去。

元帅说跳车。哪有可能呢，刹车失灵。又是在这般高速行驶的状况下，跳车也是个死。他们可不像刚才那个功夫好得诡异的男人。跳了车都没事。

死就死吧，可是没想到一代元帅竟然落到了这地步，这被人害了还不一定查得出来。

小耿眼睛露出悲哀和害怕之色来。近了近了，马上要冲出山崖了，他怎么能不害怕，那是会粉身碎骨的吧——

柳老元帅也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车子呼啸着冲了出去——

死一般地寂静。

不，有强烈的摩擦声传来，而预料中的那种车子猛飞出去，往下坠，然后翻涌的感觉却没有传来。他们还是好好地坐着。

柳老元帅猛然睁开眼睛，前面车灯照着一片虚空。他又猛地转过头去，这一下他忍不住眼眶一热，然后双手就抖了起来。小耿却是吓得有些呆了，只是傻傻地坐着，他机械地侧头看到车窗外，刚车子有一半已经悬空，如果他要开门下车，那就是一脚踏空掉下山崖了。

“丫头——”柳老元帅紧紧地看着车后弯着腰的顾绵，她那个样子像是拉住了车，皓白的牙齿死死地咬住下唇，双眼比这夜色还要黑还要浓，但是却又亮过了所有的一切。

突然间，柳老元帅双目怒瞪，一颗心提到了喉咙，就像要跃了出来，虽然很不可思议，但事实看起来就是顾绵拉住了这辆车！只是这会儿，他却见到在她后面的山坡下直直地扑下来一个黑衣男人，手里的匕首飞快地朝顾绵后背插去。

“小心！”老元帅目眦欲裂！

顾绵心里冷笑，来人定是以为她要尽力拉回这车子，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对付他吧！

她松开一手，头也不回地向后一挥，竟似背后有眼睛一般，正正击中了那人的掌口。那人没有料到这种情况下顾绵还能还手，完全没有防备地中了一掌，却发现这一掌功力远远超过他的，砰的一声他只觉得心脏都好像破裂了——

男人喷出一大口血，身体砸落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

顾绵没再理他，双手再度用力一拉，生生将那车拖回了公路，因车子根本熄不了火，她干脆跳上去，一边用千斤坠的力量压着，再从车顶对着车头拍出一掌，竟将整个车头都拍散了。

然后她跳下车，打开了车门，也不说话，直接拉着老元帅的手臂，将他扶下车。老元帅全身都是冰冷的，极度的刺激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