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唤着她的名字，温柔将头埋进了他的胸膛，闷闷不乐地道：“无心，你若是想讲就讲，温柔今生许你便永世不离。”谁也不能跟她抢他。

听到一声“无心”，冷无心心潭如石子落潭，激起圈圈涟漪。

“我和紫凝皆是参与了当年追杀星域修罗的使者之一，本若无这事，想必我与她在天界已经皆为夫妻。”温柔的身体一僵，冷无心忙是用手抚了抚她僵硬的身体，待她放松下来，这才继续开口：“初到修真界，真正地踏上征程，一年的仗打下来，我们也受了不小的伤，就是在一次停歇的时日中，紫凝遭到偷袭受了重伤，我为了护着她，落在了后头。”

“只是我没想到，我们两个的落单竟是遭到了围堵，紫凝的伤势过重，又遭到修真界的人群起而攻之，紫凝当场死亡，而我却被狐宗的人给救了。”简单的一句话，温柔回想起的是那晚那楼阁上那些人类如蝼蚁般的死亡场景，冷无心脸上的悲哀和一闪而逝的痛。

“为什么你现在不报仇呢？”

冷无心身上带起一丝戾气：“我用秘法留下来，倘若想要杀了那些人，便要暴露修为，必定会引动天罚，被天界人所知晓，我便无法替她报仇。”

所以，才会寻她。

温柔忽然间心底有些难过，一股气堵在了胸腔，发也发不出来，脑海中有一丝的迷惑却是一闪而过，没抓住。

“去往北极之地，发觉封印松动，被星域修罗发觉，我只得四处逃窜。”

“追了三年？”总觉得哪里不对，对方这么执着地想要追杀他，他的身份绝对不会只是一个小小的使者。

冷无心沉默，温柔并没有追问，相反很贴心地引开了话题：“再后来呢？”

“于是我就带着他们四处跑，三年下来收获倒是颇丰，也摸清了他们现下的一些情况。他们实力强大，但修为却不高，人数少，星域修罗一向子嗣难得，再加上天性凶残，嗜战，比起当年单枪匹马，如今更多的是三五成群。”

“那群老不休的，还真是爱给我出难题。”

“单是他们，我倒安心得很，但我发觉一件事情，星域修罗从北极之地离开，潜入暹罗大陆各地方，他们天生与仙妖魔都不同，他们学不得神通，所依仗的都是他们天生神力和强大的秘法，因而他们的身形容貌都无法改变，如果不是有人暗中接应，这暹罗大陆上不该三道都得不到封印耸动的消息。”冷无心伸出手抚平温柔蹙起的眉头，语气淡了很多，“特别是金山门和狐宗遭袭的事情，他们去蛮荒之地所为何事，以及他们没预警地出现背后有没有什么阴谋，或是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得不承认冷无心的脑筋转的很快，温柔咬了咬贝齿，旋即道：“看来我们这第一站要去的是北极之地。”

“不，先去仙魔战场。”冷无心一口咬定，温柔怔然：“为何？”

此时去仙魔战场作甚，莫非现在还要去找宝贝？

“想要彻底打开北极之地的封印，就一定要藏地兽的血。”

“藏地兽？！”温柔震惊，这藏地兽虽说是上古凶兽，且血脉珍惜，又有五毒兽之称，这月星宗三年前可不就是因为这藏地兽而险些损失众多弟子。

“这藏地兽还真是用处颇多，也好，这画仙君的继承是不是被它所得，我也要搞清楚。”温柔从他胸口抬起头，眼里陡然间闪现过一丝挣扎：“百草爷爷他……”

“他若敢伤你，我便让他生不如死。”

“他不会。”温柔蓦然一笑，“他的执念已销，我只担心他会不会心中还有股气，这一趟若是能让他消了气，就好了。”

“画仙君与他的事情，我倒是知道，紫凝便是师承画仙君，判官笔中的战和生的意念本是紫凝本命武器轮回盘……”冷无心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明显感觉到怀中的人儿身体僵硬得很，好像听到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不好！他忘记了这丫头虽然表面温顺乖巧，偶尔会有些大大咧咧如市井小民，但她心里却始终有一份高傲，他今天这一嘴碎，简直就是在她的高傲上狠狠重锤一击。

不容他多想，温柔心里已经闹腾翻天了。

冷无心本是紫凝的，这个冷夫人的位置本应是紫凝的，自己领悟的战字诀和生字决却也是属于紫凝的。

“种子空间是不是也是她遗留下来的？”温柔的声音有一丝的颤抖，没有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欢喜，有的是对自己的悲哀。

冷无心想要拍抚她的背脊，想要安慰，却突然发现自己原来还是不懂安慰人。

话就这么哽咽在喉咙中。

温柔咬住下唇，牙齿咬破唇，品尝到鲜血的腥甜，她整个人才从这份“施舍”中回过神。

“我会替她报仇。”

六个字，她的心却是无比的沉重，更是无比的难过，她所得到的，都是她欠紫凝的。

“温柔。”

除了呼唤一声，他突然看着再次埋在自己胸膛的人儿，心里阵阵的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