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敢断定,关凤绝不是那极少部分人之一,如果她真有这般意志的话,先前早就咬舌自尽,也不会苟且偷生,任由颜良来惩罚。
啪——啪——啪——
婢女毕竟是女人,抽了几十鞭后,气力便已不济,响声变得弱了下去。
这也亏得是施刑的是力弱的女人,这要是换作是男人来执鞭,这几十鞭下去,早就抽死了关凤。
鞭子上的力道虽然弱了许多,但此刻,满身为冷汗浸透,脸色苍白的关凤,也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关凤的意志,已接近了崩溃的边缘。
颜良那双洞察人心的眼睛,敏锐的看出了这一点。
他便起身走上前去,面向关凤,冷冷道:“关凤,你父关羽先是射杀自己的儿子,后又将你这亲生女儿抛弃,只顾自己逃命,难道你还没看出来,他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吗?为了这样一个虚伪自私的父亲,恪守所谓的尊严,值得吗?”
颜良这是双管齐下,展开了精神折磨。
屁股痛到钻心的关凤,那早已脆弱不堪的意志,很快就因颜良这几句话,土崩瓦解。
“是啊,当日我苦苦哀求,父亲却仍无情的射杀了大哥,如今他又无情的抛弃了我,他连自己的家人也不顾,还口口声声的顾什么国家大义,连家都没了,有国又有何用……”
关凤思绪翻飞,蓦然间,身后的婢女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的狠狠抽了一鞭。
这突然加力的一鞭,直抽得关凤身形剧震,差点就晕将过去。
所有的尊严,所有的意志,所有的高贵,在这一刻,烟销云散了。
所盛的,唯有求生的本能。
“我愿屈服,我愿顺从于你,求你不要再打我了。”关凤终于开了口,而且还以哭腔向颜良卑微的求饶。
这一匹小野马,终于驯服了。
颜良嘴角扬起一丝满意的冷笑,摆手下令婢女停止行刑。
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鞭击声,终于消失,关凤犹如虚脱一般,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早点认清现实,又何致于受这些苦呢,你这真是自讨苦吃。”颜良叹了一声,摆手屏退了婢女。
关凤面带着羞意,喘着气,万般卑微道:“是我错了,请楚王殿下恕我之罪,大王想要怎样,妾身都甘愿领受。”
堂堂美髯公之女,高贵不可一世的神将之后,今时今刻,终于向颜良低下了高贵的头,如此卑贱的乞求怜悯。
颜良心中是何等的畅快,禁不住是放声狂笑。
狂笑声中,颜良重重的将房门关上,然后,他大笑着走向了背身垂吊的关凤。
……
郯城之南,残阳西下。
关羽率领着不足七千的残兵,疲惫不堪的行走的大道上。
抬头远望,郯城就在眼前,关羽和他的残兵,终于可以长出一口气
当关羽率军距郯城尚有数里时,东海国相糜竺,已率领着千余军兵,以及郡中官吏远出迎接。
二人相见,糜竺见得关羽这般形容,不禁惊奇道:“云长,究竟发生了何事,竟然会败到如此地步?”
关羽心情本就不佳,糜竺这一问,更是刺痛了他的自尊心。
当下关羽脸色一绷,怒道:“糜子仲,你身为东海国相,本将在下邳被围,你近在咫尺,为何不发兵相救,致使本将独力难支,不得不弃城突围。”
关羽一番喝问,一下子把糜竺给问傻了。
东海国是离下邳很近,可他糜竺手中所有,不过千余郡兵而已,这点兵马,自保都有问题,若去南援下邳,岂非抱薪救火。
关羽这番训斥,很明显是有推脱责任的意思在内。
自刘备攻下邺城后,就开始重用河北士人,对糜竺这个徐州老臣开始渐渐的冷落,而当初糜芳失了下邳后,刘备迁怒于糜竺,故是一怒之下,将他贬为了东海国相。
糜竺地位一落千丈,也正是因此,关羽才敢这般与他颐指气使的说话。
糜竺心中窝火,但却又不敢发作,只得讪讪的称是,此时的他,也只有忍气吞声。
关羽冷哼一声,也不睬糜竺,直接率军入城。
进入郯城的关羽,马上喧宾夺主,收取了糜竺的所有权力,重整军队,征发民力,加固郯城城防,并派人飞马向刘备求援。
当关羽得知刘备的大军,已经在绕道赶来郯城的路上时,落魄的心情才总算平伏了许多。
“只要大王的大军一到,本将就可以发兵南下,扫荡了那颜贼,一雪下邳失利之仇。”
大堂中,精神重振的关羽,向左右诸将发着誓愿。
话音方落,亲兵奔入堂中,将一盒拱手奉上:“禀将军,颜良派人送了此盒前来,声称是献给将军的礼物。”
一看到那木盒,一听到礼物二字,一听到颜良之名,关羽的心头就如本能一般,深深一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