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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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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允晟见她如此作态,心中猜测她对齐瑾瑜跟赵碧萱通-奸的事怕是一清二楚,否则也不会对二皇子格外宠爱。在周允晟来之前,齐奕宁膝下便有一个皇长子,今年虚岁五岁,长得可爱,性格也乖巧,太后却连看他一眼也嫌烦,每每苏婕妤带着大皇子来请安便推说头疼,不耐吵闹,让他们二人在殿外跪一跪便离开。她打心里无法接受齐奕宁的子嗣,盖因她觉得齐奕宁抢走了原本属于她儿子的皇位。

她同样不喜赵碧萱这个淫-妇,但赵碧萱能蛊惑齐奕宁,令他日日沉浸在温柔乡中忘了朝政,利用价值颇为巨大,这才勉强给她一个好脸。齐瑾瑜对赵碧萱的爱是毋庸置疑的,身边莫说妻妾,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让盼孙心切的太后好不失望。也因此,虽然二皇子的出生于儿子来说是个污点,她也没舍得暗中将他处理掉,反而时时带在身边亲自喂养。

“皇上许久没来了,快坐吧。”

“儿子此来是想问问母后,六弟的婚事您可有章程了?”

“皇上有什么想法?”在赵碧萱的蛊惑下,齐奕宁对朝政的把持日渐松动,给了齐瑾瑜很多机会,但最近几月却不知他发了什么疯,忽然励精图治起来,将齐瑾瑜安排在朝堂上的人脉清理的七七八八。太后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所察觉,故而应对起来特别谨慎,丝毫不敢表露真实心意。

“这几位人选母后觉得如何?”周允晟把早就挑好的几位闺秀的名单递上去,其中便有齐瑾瑜上辈子的妻子,靖国公府二房嫡长女罗岚的名讳。

太后只略略一扫就看见侄孙女也在其列,拿着名单故作沉吟。

没有齐奕宁的打压,靖国公府也早晚会没落,盖因府中养了一帮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败家子。然二房的罗震却是特例,十六岁中举,十八岁出仕,现年未满四十却已经是正二品的吏部尚书,在朝中人脉深厚,颇有清誉,比空有爵位没有实权的大房不知好到哪儿去,便是之前的齐奕宁对靖国公府心存芥蒂,也未曾打压他仕途,可见其人才干之强悍。

太后心里早就属意罗岚,上辈子才会赐婚,既能拉拔母家,又能为儿子找一个像罗震这样的绝好助力。

罗震是个能人,帮齐瑾瑜出谋划策,鞍前马后,七八年内便拉拢了朝中绝大部分官员。若没有他,齐瑾瑜上-位便不会那样轻松。罗震这样卖力,一是对齐奕宁的日渐昏聩感到失望,二也是为了女儿和靖国公府的利益着想。

周允晟死得早,不知道靖国公府上了齐瑾瑜这条大船后能不能顺利驶到彼岸,但从他女儿罗岚的下场来看,结果应该是悲剧。罗岚嫁给齐瑾瑜七八年,却一直未能生育,更在他起事前夕忽然暴病而亡。齐瑾瑜对她很好,即便她一直未能有孕,也从没想过纳妾或者找通房,还常常把一生一世一双人挂在嘴边,为自己博了个专情的名声,也让罗震越发对他感激涕零,忠心耿耿。罗震育有五子,只得了罗岚一个丫头,自然爱得跟眼珠子似得。

然而这一切在周允晟看来却是笑话。齐瑾瑜的确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但那个人绝不会是罗岚。她为何不-孕,为何在他上-位前夕死亡?除了给赵碧萱占着恭亲王嫡妻的位置,恐怕没有任何作用。她的利用价值被压榨干净,自然就要摒除,可怜她还以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罗震那等能人,周允晟绝对不会让给齐瑾瑜,故此,罗岚就是一枚极好的棋子。他见太后面露迟疑,便点着罗岚的名讳说道,“依朕看,还是亲上加亲最好。母后觉得如何?”

太后眸光微闪,点头称是。二人就婚事攀谈起来,气氛前所未有的融洽,赵碧萱在旁赔笑,内里却撕心裂肺一般疼痛,若非二皇子哭闹扰了心神,她怕是会当场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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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允晟让人把赵碧萱意欲替妹妹赐婚给冀国公府嫡长子的消息透出去。

李氏原本还担心赵碧萱随意给女儿指一个破落户,没想到消息传来,竟是与皇家沾亲带故的冀国公府,顿时大喜过望,跪在佛龛前直念阿弥陀佛。老文远侯也十分高兴,立马派人把女儿接回来。

三日后母女得见,抱成一团呜呜哭泣。

“都说了娘娘素来宽宏大量,不会与你们计较,现在可算是看清了吧?待赐婚旨意一下,你们便收拾妥当进宫去给娘娘谢恩。要不是娘娘,咱家可没有现在的好日子可过。”老文远侯慎重叮嘱。

“知道了,礼物我都备好了,侯爷您看看。”李氏拿出一份极其丰厚的礼单。丈夫指望不上,几个儿女就是她的命-根子,只要赵碧萱不伤害他们,她愿意到她跟前伏低做小。

老文远侯接过一看,又给添置了些金票,还让方氏也拾掇拾掇,改天一块儿去。这赐婚背后的玄机方氏一早就知道,嫁都嫁了,婆家还是玉敏公主那样强势的人物,赵欣然唯有打落牙齿往肚里吞。她要是敢在外边儿透一句口风,玉敏公主就能让她生不如死。

方氏掩唇答应,目中迅速划过一抹讥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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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夫人请您回家一趟,说是二小姐回来了。”一名侍卫站在门外通禀。

“嗯。”赵玄漫不经心的答应,手里握着一支极细的羊毫,将昨晚的梦境一一描绘在纸上,画完后定定看了半晌,等墨迹晾干便仔细收藏起来。他的身体始终火热,尤其下腹那处紧绷的似要爆开,每天就寝前和起床后都要用凉水反复冲洗才能稍微得到缓解。尤其到了朝堂上,看见那人一日更比一日俊美的容颜,有好几次他都差点没能控制住似山崩海啸一般强烈地欲-念。他觉得那人一定给他下了某种药,亦或者种了蛊,让他变得完全不像自己。

早知现在如此难熬,当初他就该将他压在榻上狠狠操-弄个痛快,然后将他掠到西北囚禁起来,只让他一人看见,只让他一人碰触,没有赵碧萱、孟康之类的魑魅魍魉搅扰。

心里琢磨着各种阴暗而又大逆不道的念头,赵玄洗净双手,换好便服,这才施施然离开虞国公府。

“玄儿,你可算是回来了。欣然站在门口望了好几回,脖子都变长了。”

“哥哥,欣然非常挂念你。”

“哥哥回来了,哥哥带我骑大马!”

李氏偕同一双幼子幼女快速迎上去。

赵玄态度冷淡,只略一点头便进了里屋,连句寒暄都没有。但他自小-便如此沉默寡言,李氏等人也都习惯了。等儿子坐定,李氏将赵碧萱和冀国公世子狠狠夸了一通,连说这门亲事好,万里挑一。冀国公世子长相随了玉敏公主,在京城素有玉-面郎君的美誉,是各家闺秀梦寐以求的夫婿。

“玉-面郎君?”赵玄挑高一边眉毛,不知怎地便想到那人羊脂玉一般白-皙的肌肤。感觉下-身隐有抬头之势,他换了个坐姿,沉声道,“这门亲事不能结,我想办法把它推了。”

房中热烈的气氛瞬间冰冻,李氏母女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过去。

“冀国公世子是个天阉。”别看赵玄在西北待了三年,对京城诸人诸事却知之甚详。只要他有心探查,这天下于他而言没有任何秘密。

“不可能!”李氏虽然嘴上否定,心里却已经信了十成。儿子绝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赵欣然扶着额头摇摇欲坠,在懵懂无知的幼弟搀扶下勉强站稳,咬牙切齿的低语,“我就知道赵碧萱焉能如此便宜我。天阉,她竟然让我嫁给一个天阉,这是要让我下半辈子生不如死啊!她如此害我,哥哥你可要为我做主!”她心知这种事找老文远侯是没用的,他不但不会相信,还会大骂她不识好歹。

赵玄还未答话,李氏先呜呜哭了,哽咽道,“你哥哥如何替你做主?那贱人有皇上护着,谁都拿她无法。欣然你别闹,让你哥哥悄悄把婚事退了也就成了,闹大了对你没有好处。日后咱们远着点那边儿,再不招惹他们。”她却是怕了,然而心里的怨恨也越发强烈。

赵欣然又气又恨又无奈,趴在床-上痛哭起来。年仅六岁的赵旭也跟着哭,一抽一抽的差点背过气去。

赵玄眸色一暗再暗,扔下一句‘我去冀国公府’便大步离开。他与冀国公长谈了半个时辰,翌日冀国公世子就重病在床,请得道高僧一看才知命里有一生死大劫,需在寺庙静养,等劫数过了才能回转。这一去有可能是三五月,也有可能是三五年,谁也说不准,而且渡生死大劫并非易事,弄不好人就没了,若是与谁家订亲,岂不让人活活守寡?

好在明旨未下,还可转圜,玉敏公主赶紧进宫说明缘由,把皇上劝住了。

赵碧萱得知此事气得七窍生烟,后又听说李氏带着一双儿女搬去了虞国公府,这才心里好受一点。他们一走,文远侯府还不是弟弟和母亲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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