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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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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传再改错字。摸摸大,萌妹子们。

------题外话------

“阿七,孩子……咱们不要了吧?”

他久久不语,夏初七又扯了扯他的衣角,他方才低声一呵,像是很难启齿一般,把她抱在怀里,像哄小孩子似的,先为她摆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方才低声出口。

“赵十九,你不高兴?”

说到这里,她目光瞄过赵樽冷沉沉的脸,突地发现他神色异样,有些不对劲儿。眉梢一扬,她止住了要说的话,转而问他。

“这都快要八个月了,预产期越来越近。赵十九,今天我还在想,等你来了告诉你,是时候准备了,稳婆什么的,你得……”

赵樽没有回答,她自顾自又说。

夏初七唇角上翘,笑着牵过他的手来,慢慢覆在自己的小腹上,“前些日子倒是乖得很,但今儿二宝与梅子在闹腾时,他也闹得欢,踢了我好几次,差点闹得我喘不过气儿。我感觉,咱孩儿像是有点烦躁……”

“咱孩儿这些日子,可还乖?有没有烦你?”

赵樽皱起眉头,迟疑一下,摇了摇头。

{}{小}说 3w..   “赵十九,你有事要告诉我?”

夏初七心里一窒,几乎下意识把他的反应和道常的话联系起来,心情不免有些沉重。

他欲言又止,声线喑哑。

“阿七……”

换往常,这般俏皮的话,赵樽肯定得驳她,或者与她顽笑一回。可这一次,他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拿厚实的掌心温柔地顺着她的后背,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突地一把将她拢入怀里,抱得紧紧的。

“……”

“我只是想看你什么时候能发现而已。”

“那你为何……”他不解。

“我根本就没有睡熟。”

小别之后再次见面,互相对视,夏初七心里纵有一肚子的火气,但是在看见他眼睛里的疲惫与涩意时,也不免心软了。

“把你吵醒了?”

他低低一笑,抚上她的脸。

他低头看去,撞入了一双乌黑晶亮的眸子。她紧紧抿着唇,没有说话,可眸底深处却有一抹明显的愠怒。

不知何处,一只白皙的小手扯住了他的袖子。

他发着怔,思绪飘了老远。

若是岁月静好,他安稳到来,该有多好。

在她的肚子里,他们的孩子正在慢慢成长,她的肚子也一日大过一日,那高高凸起的弧度,柔美,温情,母性,是人世间最美的一处弧线。她虽然睡着了,可她的肚子上,还偶尔有小十九的拳头隆起,仅这般看着,他也可以料想,这小东西应当也是一个痞的,或许像她,或许也会像他,或许像他们两个。

她近八个月的身子,臃肿丰腴,可脸上的神色,却安稳恬静得像一个孩子。

他则坐在床边,目光沉沉地看她。

静静立了许久,赵樽放下书本,喟叹一声,弯腰将沉睡的女人抱了起来,放回辅着软褥的床上。

屋子里的火光氤氲一片,昏暗的光线把屋内的摆件添上了阴影。气氛无声无息的压抑着,一股子不知从哪吹来的风,舔舐着幽幽的火舌,泛出一抹寒意的光晕。

一页一页翻下去,她批注的如此“别具一格”的惊世言论,实在多不胜数,多得赵樽原本平静无波的面孔,微微沉下,却没有笑,眉宇间似是染上了一层复杂难纾的风霜。

“女人活到这地步,不如回家种红薯。”

在这一行字的旁边,也有她的标注。

他翻了翻,另外有一行《女诫》内容写着,“卑弱第一。古者生女三日,卧之床下,弄之瓦砖,而斋告焉。卧之床下,明其卑弱,主下人也……”

“曰你个曰:女娲补了天,后羿来射日。女人都补好了,又被男人射破了,该修德的是男人。去去去,回头姐写一本《男诫》,让天下男子竞相习之!”

在这一行字的旁边,有一排明显字体欠佳的小字,是她用自制的鹅毛小笔写成的。

那是一本班昭所著《女诫》,有一行字写着“妇德,不必才明绝异也;妇言,不必辩口利辞也;妇容,不必颜色美丽也;妇功,不必工巧过人也。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

他轻轻走过去,把薄毯盖在她身上,把地上的书捡了起来,随便一瞄,神色突地一紧。

赵樽来的时候,夏初七正倚在窗边的美人榻上,头歪倒在边上,手里原本在看的一本书,也滑落在地。

夜幕更深了,可床底下那个联系爱情的通道,却一直没有动静儿。越想心越快,越想心越慌,难以言表的慌。恍惚间,她胡思乱想着,轻轻阖上了眼。

可赵十九为何还不出现?

确实……该准备生产了。

算算日子,快要八个月了。

今日小十九在肚子里极不安分,她的心脏也随着他忐忑。平素时,听梅子与郑二宝斗嘴她会觉得好玩有趣,可此时却有一股子心慌气短的感觉。

“停停停!”夏初七翻了个白眼,实在受不住这嘈杂声儿,“谁再吵,丢过去喂大马和小马!”

“小姐这边是我的,你也不要把手拿过来。”

“小姐这边是我的,你不要把手拿过来。”

两个人你瞪我一眼,我瞪你一眼,互相恶视片刻,又同时哼一声走了开去,把夏初七一左一右夹在中间,顺背的顺背,抚肩的抚肩,可嘴里仍然没有忘了争宠。

“明明就是你学我!”

“你学我说话?”

“你走开!”

“你走开。”

“你干嘛抢我位置?”

“你干嘛抢我位置?”

几个人异口同声的惊唤一声,过来扶她。可她坐在椅子上,面前的位置有限,晴岚见状站在边上,梅子与郑二宝两个却挤来挤去,争来争去,又小声咕哝起来。

“七小姐!”

“七小姐!”

夏初七哈哈一声,佯装的怒气表演不下去了,笑得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表情极是扭曲。这个时候,大抵小十九也被活宝弄得开心了,抬脚就在她的肚子上踢了一下,难受得她肚皮一抽,抚着肚皮坐了回去。

听她把夏初七的台词儿搬出来用,二宝公公瞥她一眼,也是一撅嘴,委屈道,“我也只是气你对别人对我更好嘛。我长得这般如花似玉貌若天仙赛西施追貂蝉打昭君宰玉环,为何就不如别的人招你心疼呢?”

摸不准她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梅子微张的嘴闭上了,垂下眸子装无辜,“我只是气你对别人对我更好嘛。我长得这般如花似玉貌若天仙赛西施追貂蝉打昭君宰玉环,为何就不如别的人招你心疼呢?”

“往后哪个再敢跟我耍脾气,我捏死他——”

说罢见他二人愣住,又沉了脸。

“还敢顶嘴!”

二宝公公和梅子各自偏开头,不认账。夏初七鼻腔里哼哼一声,冷不丁地拍了一下桌子,腆着大肚子站了起来,佯怒道。

“才没有。”

“没有。”

原来又是吃醋了?夏初七被这些活宝弄得又是好气又好笑的揉了揉鼻子,“我怎的发现,你们这都是被我惯出毛病来了?小脾气一个比一个坏,比我还大了。”

二宝公公哼了一声,憋屈的抿着唇,尖着他独有的嗓音儿埋怨,“出嫁的人都会有嫁妆,像咱家这种出不了嫁的,咳嗽几声还不成么?”

“怎的,你也不舒服了?”

夏初七回头看他,微微一怔。

她话未说完,郑二宝公公突地笑着咳嗽起来。

“咳咳,呵呵,咳咳,呵呵……”

“去,没了东西,我有钱啊。”夏初七翻了个白眼儿,大剌剌的样子有些小得意,“有了钱,还怕没有好东西?不是吹牛的话,如今这京师城里头,估计没有比本小姐更富有的人了。嘿嘿……”

“你东西都送光了,往后哪里还有给我的?”

梅子眉头蹙紧,有些委屈。

梅子撇了撇嘴,垂头不吭声儿了。夏初七无奈的笑叹着,打趣她,“不必担心,等你出嫁的时候,本小姐一定给你备一份更加丰厚的嫁妆。”

她酸不啾啾的声音,听得夏初七哭笑不得,侧眸横她一眼,“我送给你的还少?”

“那样好的东西,七小姐都送了人。”

看到这般,梅子早就嘟起了唇。

夏初七懂她,并不多说什么,又拉着她的手与她寒暄几句,便让晴岚领了她带着布匹和几样首饰回了屋。

事易过,伤难愈。

这些日子,夏初七因了孕事,很少出楚茨院的阁楼,也没有怎么见过夏常,但夏常倒是常常过来看顾阿娇。只不过,以前一心一意待夏常的顾阿娇,自从被夏衍侵犯之后,与夏常之间的关系似也多了一层隔阂,待他有礼却疏离,无法再敞开心扉。只要夏常过来,顾阿娇便会避着他。

“没有的事儿。”

顾阿娇面色一白,头埋得更低,像是不好意思。

看她道了谢,半垂着头就不吭声了,夏初七一愣,又挤了挤眉眼,“怎的不高兴了?是我惹到你了,还是我大哥招惹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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