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嫣儿问出“你对表哥做了什么”，她的心已经被恐惧填满，连呼吸都有些疼痛。

胡载源明明对她说过，他与幽灵王达成了协议，可以借兵给嫣儿两次，这两个月，胡载源虽然再未现身，但嫣儿却一直坚信不移，表哥会率领幽灵兵在凤鸾城的战斗中助她一臂之力。可是，在刚才如此危急的情况下，胡载源没来，嫣儿觉得十分失落。

现在，她终于知道另有隐情，原来，她错怪了胡载源，他怎么可能不来？他那么爱她，甚至甘心将自己隐在黑暗中、静默地注视着她，怎么可能会对她见死不救？

见嫣儿娇弱的身躯已经在轻轻发抖，凤羽空更有了几分得逞的快意：“一个半月前，我收买了几个幽灵地宫的家伙，令他们设下了一处陷阱，将他们的统领胡载源引入其中。根据我得到的情报，胡载源已经被彻底诛杀、魂飞魄散了！这个世界上，无论是活的胡载源，还是死的胡载源，都不存在了！”

嫣儿知道，凤羽空是最好的演员，完全能骗得过她的瞳术，可是此刻，她却隐隐觉得，他说的是真的。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嫣儿的咽喉，她觉得眼前发黑，脑袋沉重，如果不是勉力支撑，就要跪倒在地。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胡载源竟然会因为这个失约！

“你撒谎……”嫣儿气若游丝地说。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假话！”凤羽空的眼角眉梢，都含着笑意，令嫣儿如此痛苦、如此绝望，他得到了一种变态的快乐。这段日子，联军节节胜利，凤凰族且战且退，直到无路可退，算得上是凤羽空人生最晦暗的时光，对于他来说，两个月来仅有的亮色，就是除掉了胡载源。得知这个消息，凤羽空兴奋得彻夜未眠，比上一次在荒烟漠里将胡载源劈成碎片还要开心。

这时，泪珠正不断涌出嫣儿惊痛的眼眸，沿着脸颊滂沱而下，可她却根本感觉不到眼泪在流动，她整个人都麻木了。即使是嘲风死去的时候，她也没有那么绝望过，因为她知道，嘲风的魂魄还在，总有一天还有希望与她相见，无论那等待有多漫长，十年，百年，千年，总归是等得到的。

可现在，她等不到了，她就这样在命运的长河里与胡载源诀别，甚至，连一句像样的道别都没有说过。她自以为是地觉得，胡载源仍旧会像过去的两世那样，即使她做出再令他失望的事情，他也会原谅她，也会守着她、等着她、傻傻地爱她。

她怎么能错得如此离谱？！在他活着的时候，她没有好好地珍惜过他！

一千年前，她一次次地拒绝星芒、误会星芒、折磨星芒，最后他们能一起转世，也是因为，星芒在他们失散的原地，矢志不渝地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