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了……”蘅兮轻声说道。

嘲风转过身来，就着极其微弱的光线，打量着眼前女扮男装的人儿。衣服不合身，蘅兮更显瘦削，她将原本慵懒闲适的坠马髻拆散，结成利落的顶髻，用一根棕色的布带绑好。

可她确实不像个男子，一是因为她露在衣服之外的皮肤，无论是脸上的还是手上的，都太过白皙细腻，一张小脸纤尘不染，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朱。二是因为她的身材十分火辣，即使上衣十分宽大，仍旧能看出汹涌的波涛。

“怎么样？像不像你的随从？”蘅兮眨着大眼睛问。

“我没有随从。”嘲风有些不解风情。

“那就让我临时冒充一下？”蘅兮绽出天真的笑颜。

嘲风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如何指出她打扮上的“破绽”，纠结好久，才终于说道：“蘅兮，你虽然穿着男人的衣服，但身材……实在不像男人，这样出去肯定不行。”

蘅兮垂下杏眼，咬着下唇，涨红了脸。他已经表现得很有风度了，根本没有盯着不该看的地方乱看，可他这样的论断，还是令她觉得丢尽了脸。

“你……你转过去！”蘅兮有些急了。

嘲风听话，慢悠悠地背过身去，此时，鸟妈妈已经喂完食了，一大三小四只鸟儿，正好奇地向这边望着，只见那刚刚穿戴整齐的女子，又把上衣脱了。她从随身锦囊里取出一条白色衬裙，十分郑重在身上缠裹了起来。她没有十分用力，那样会令自己疼痛，但也不能太过敷衍，做戏做全套，必须要让自己真的看起来像个男人。

等她重新穿好衣服，又随意从地上抓了几把泥土，尽量均匀地拍在脸上、手上，才满意了，对那边等了许久的男人说道：“独龙，这样行了吗？”

嘲风唇角含笑，转过身来，好整以暇地看着蘅兮。他的目光，快速掠过了她的全身，落在了她的脸上，随即移开。他出身皇族，这点礼数还是懂的，长时间盯着一个女人看，很不礼貌。

他点了点头，说道：“这次可以了。”即使灰头土脸，蘅兮的清秀眉目仍旧十分显眼，嘲风从锦囊里取出一把普通的钢刀，在旁边的大树上挥舞了几下，就削了几块树皮下来，他的手指在灵巧地活动，盏茶的功夫过后，一顶精致的树皮斗笠就做好了。

当他把斗笠递给蘅兮，蘅兮惊得嘴巴都阖不上了：“你不用法术也那么厉害！”

“只是常年在野外生活，必须会这些。”嘲风不以为然。

“人说心灵手巧，你看上去像个粗枝大叶的，难得有如此的好手工！”蘅兮由衷称赞道。她将斗笠戴在头上，不大不小正合适，可以将她的半张小脸隐在阴影里。

“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嘲风轻笑一声。随后，他又动作麻利地为自己做了一顶斗笠，要寻找蘅兮的人很多，认得他的人也不少，他们都需要乔装一下。

轻功不算法术，他们就这样开始赶路。蘅兮能感觉到，嘲风原本可以行进得更快，可他却不介意等她一等。蘅兮努力让自己跟上他的步伐，不知不觉，就有些累得喘了。

“我们休息一会儿。”嘲风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