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急忙凝神火之力于目,立时便见到那鲜红的尾上,果然有火丝游动不休,不由惊叹。
“按理说,鱼死之后,尾焰自然消失。”引路人说,“但红罗湖的厨子们自有妙法,通过种种手段,能保留火丝。若是红罗湖最知名的那几位大厨动手,甚至能让焰尾鱼尾部火焰在上桌后仍保持完整。”
“这般神奇?”少年们都不由感叹。
“别看着了,一会儿都凉了!”莫非心急不已,但又不敢先于师父动口,便急忙说。
“不急。”凌天奇故意逗他,“咱们聊上半个时辰再说吧。”
“师父!”莫非急得眼泪汪汪。
惹得众人一阵大笑。
正笑着,楼上却有人大步而下,站在楼梯口厉喝一声:“哪来的家伙,好生不知礼!大呼小叫扰人清静,是何道理?”
几人望去,见是一个粗壮的男子,一身锦衣,面目凶悍,颇有几分悍勇之夫的气质。
“不知楼上有客,得罪了。”凌天奇不以为意,拱手一礼。
那人冷哼一声:“好好吃你们的饭,莫再大吵大闹!”
转头上楼。
众人不以为意,正要动筷,却听楼上有人问:“楼下是什么人?”
只听那人答:“不知哪来的一伙没见过世面的穷酸,多是毛孩子。怕是哪家学楼的吧。”
众人不由皱眉。
蒋里望着楼上,冷冷说道:“这般口气,也不知是哪家的豪奴。教训别人不知礼,自己却是嘴里喷粪。”
常乐摆手一笑:“算了,既然知道是奴才,和他一般见识做什么?别坏了品尝焰尾鱼的兴致。再说,也是咱们吵闹在先。”
“吃饭、吃饭!”莫非急着说。
“吃饭吧。”凌天奇点头。
少年们这才端起碗来。
常乐品尝碗中米,只觉入口软糯,越嚼越觉香甜,吃得满口生津,心下不由大赞,只觉这米不用就任何菜,干吃也是一种享受。
等再夹起一块焰尾鱼肉入口,却不由连连点头,大叫好吃。
鱼肉味香浓而质鲜嫩,咬时隐约似有火力跳跃于舌尖,虽无辣椒调味,却不由令人额上生出汗珠来。
饭与肉相伴入口,更是另有一番味道,令人心情大畅,食过难忘。
“太好吃了……”莫非一边吃一边流泪,抽抽嗒嗒的。
引路人不由摇头而笑。
小草也看着他笑,梅欣儿则在桌下给了他几脚,怪他在外人面前丢人。
常乐细细咀嚼,慢慢咽下,随后,便调动神火力感应。
这一口鱼米下了肚,只觉胃内一阵温热,却有一分火气自食物中散出,慢慢地融入血肉之中,令人感觉周身畅快。
常乐不由感叹:孔子他老人家说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早先还不大明白,现在在这世界里倒是弄懂了。
果然是精细饮食,大补身体,还能愉悦精神呀!
正吃着,楼楼上脚步声响,数人自楼上而下。
前边,有方才下楼喝问的那锦衣豪奴开路,后边,有数名同样身着锦衣的豪奴保护,中央,则有两位年轻公子,拾级而下,一路谈笑。
“不说别的,仅凭这焰尾鱼,红罗湖便当被评为一等圣地。”青衫公子说。
“那是自然。”紫衫公子点头,“我自上次来过,便对这焰尾鱼再不能忘,这次前来,修炼倒是次要,品尝这焰尾鱼,却才是真的。”
两人对视,不由一起大笑。
“这次多谢于兄的盛情款待,晚上,小弟作东,于兄可不要推辞。”青衫公子说。
“那便再多谢贺贤弟了。”紫衫公子笑。“明日我请贤弟到湖心岛上酒楼,尝一尝红罗名厨的焰尾宴。”
青衫公子满面惊喜,不由感叹:“那几位大厨,据说只有州府之上官员到访才会亲自下厨,于兄真能请到他们?”
“又有何难?”紫衫公子淡淡一笑。
装出云淡风轻,却是满眼得意。
有锦衣豪奴到柜前结账,两位公子便站在堂中聊了起来,无非是江南风情与北地风光比较,高谈阔论,引经据典,卖弄文才。青衫公子不住恭维,紫衫公子则假谦虚真得意,令人观之大感无聊。
他们在这里高声谈论倒也罢了,偏所言之事令人生厌,蒋里不由冷冷说道:“哪来的家伙,好生不知礼!大呼小叫扰人清静,是何道理?”
却是先前那豪奴的话,一字不动,还给了对方。
两位公子正在谈笑,闻言,紫衫公子眉头大皱,扭头望了过来。
“你说什么?”他望向蒋里,语声冰冷,面带不悦。
先前那豪奴走了过来,戟指蒋里厉喝一声:“小子,活得腻味了吗?”
“这便不好了吧?”常乐微微一笑,“这话,可正是先前你用来说我们的。怎么,轮到你们时,大呼小叫扰人清静便有道理了?”
紫衫公子面色冰冷,望着常乐,眼中隐约有刀剑光。
常乐与其对视,目光一样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