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街的灯火似乎总比其他地方暗上一些，醉生梦死的行客揽着媚笑的女子，全然不顾迷离烛焰中，女子眉间的愁绪。

“你个丑丫头，也真是够大胆的，你现在这张脸啊，妈妈我都看不下去了，能有人愿意让你伺候已经不错了，不感恩戴德，居然还伤到了恩客，你是想我招花楼的名声都被你败个干净吗。”打扮艳俗的中年女子狠狠地拧着女孩的脸，面上的敷粉扑朔着往下掉，看的人能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女孩的脸被埋在阴影中，直到月光撒到了她的脸上，才让人看清那张脸。

原本精致的小脸此刻布满刀疤，她眼神空洞的看着那妈妈，却又好像什么也没有看，惹得人不寒而栗。

那妈妈似乎有些怕了，把女孩一把甩到地上，随后意识到自己竟然被一个丑丫头给吓到了，不由恼羞成怒，“你个丑丫头，是不是要气死妈妈我才甘心。要不是看在你这好身段的份上，有哪个恩客愿意多看你一眼。”

说完，她又掐媚地对着一旁的布衣男子笑着，“赵爷啊，我都训过这丫头了，你看这事是不是就这么算了，要不我让兰枝来伺候您。”

“这还差不多。”那妈妈口中的赵爷装模作样地捋了捋胡须，两颗豆子一样的小眼透着淫邪，让人心生厌恶。

“兰枝，兰枝，还不快来伺候赵爷，再不快点过来有你好看的。”

名叫兰枝的秀丽女子忙跑了过来，心中暗恨地瞪了那容貌尽毁的女孩一眼，若不是她，自己用得着伺候这有怪癖的赵爷吗。

可一个转身，她脸上就已经堆满了笑，乖巧地倚到那所谓赵爷的怀中，“赵爷，瞧您气的，一个丑丫头罢了，来，让兰枝来侍候您。”

“果然还是兰枝可心，不像这不知好歹的死丫头。”那赵爷看也不看女孩一眼，抱着兰枝的腰走远了。

等到他走没了身影，穿着大红牡丹花衣裳的妈妈朝他离开的方向唾了一声，“呸，真以为叫你一声赵爷你就真的是爷了。不过是个赖皮，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看了。”

这是墨荼靡来到这里之后，看到的第一个场景，她认真地看着那个被遗忘了的女孩，终于从那双无神的凤眼中看出了相似之处。

妈妈转身一扭一扭地走了，那幅度让人担心她能扭断粗壮的腰肢。

墨荼靡伸出手想扶起任弦乐，却发现她的手直接从此时的任弦乐身体里穿了过去，这时她才忆起，这只是一段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