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宇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这回小爷算是被你小子给吃定了。正琢磨着如何反击,却突然感觉到有一道道凌厉的气息从远处传来。
辛雨斋的面色也微微变化,不再与风宇闲扯淡,而是站直了身子望向远方。
“有人要动手杀人。”他说。
“我也感觉到了。”风宇说。
“过去看看!”
三人收起笑闹之心,向着远方掠去。
青天之下,乱石遍布的野谷之中,百余人围成一团,组成防御阵形,面对四方,神色冷峻。
外围远处,满满皆是人影,怕有千余人,将这百人团团围住,封得水泄不通。
被围者面带刚毅之色,虽明知不敌众人,但却个个昂首凝立,气势之上不落对方半分,仿佛是天地间一块顽石,不论雷霆风暴如何来袭,皆不会低下坚实的头颅。
他们服饰统一,皆是一身白袍,而包围他们的千余之众,服装却分成七种,各不相同,显然并非来自同一势力,但此时却齐心协力,围困住白袍众人。
白袍众人中,只有一位中年人,其余却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显然是某一门派的年轻一辈弟子,而包围他们的七大势力中,却有许多年长的面孔,实力,也完全凌驾于这些年轻人之上。
但年轻人面面对众多高手前辈,面无惧色。
“好,傲天阁的诸位兄台,果然厉害,不愧是敢与敌国大军对抗的英雄人物。”包围者中,有一个年轻人点头微笑,发出称赞之语。
“所以,若是你们皆死在这里,未免可惜了。”另一个年轻人缓缓说道。他看着白袍人中的一个,高声说:“独孤兄,你害得傲天阁一下失了这么多好手,回去后怎么向你家阁主交待呢?”
这两人,均是风宇的熟人,一个是莲诚门的狄风,一个是八龙斋的乔云。
而被围的,正是傲天阁的门人。
独孤清风此时立于众人之中,守在那中年人身旁,望着二人,眼里尽是厌恶之色。
“在下孙雷。”中年人亦不理二人,环视四方,抱拳一礼。“见过诸位大长老。”
七方势力的领头人,皆是老者,此时面带微笑,点了点头,算是见礼。
“九高峰同气连枝,本是一体,我等今日前来,各位却以如此阵势围困我等,是何道理?”孙雷见七人均不说话,便先发问。
“你自己明白。”狄风冷笑。
孙雷皱眉,厉喝一声:“狄风,论起辈分,我与你师父以兄弟相称。你这小毛孩子,大人说话,没有你插嘴的份!”
“以辈分压人?”狄风冷笑,“我说孙长老,你这可便落了下乘了。世间事,总逃不过一个理字,我们应当以理服人,而不应以辈分压人,对不对?”
“你说理?”孙雷见那七大长老仍不说话,心中怒极,但仍压住火气。“那我就与你论理!请问,这里可是你莲诚门?”
“不是。”狄风摇头。
“那么便没有你说话的份!”孙雷厉喝一声,望向一位长老,一抱拳:“荀首座,我等远道而来,玄雕崖便是这么招待客人的吗?”
一方势力中的一位老者淡淡一笑,终于开口:“孙长老,你这火暴的脾气怎么还是没有改呢?看看你家弟子,却比你沉稳多了。”
他望着独孤清风,目光中有赞许之色。
孙雷深吸了一口气,压住怒意:“荀首座,那个毛孩子说到‘理’,那么我便想问问--玄雕崖这么迎接客人,是依了什么道理?”
“若是客人,自然是恭迎。”荀首座微笑着说。“但若不是客人,我们为何要迎?”
“荀首座。”独孤清风拱手施礼,一揖到地,礼数极是周到。
荀首座微微点头,算是还礼。
“请问,我等为何不是客?难道九高峰已然正式分裂?就算真是如此,我傲天阁从来未对玄雕崖做出何等不妥之事,也不至于便成了敌人吧?”独孤清风问。
“若说不妥,今日之事,便是不妥。”荀首座缓缓说道。“你师父要与我讲道理,那么我便问问你们--若真是客,为何放着正门不走,却要翻山越岭,悄悄地潜入我玄雕崖禁地之中?你们有何图谋?”
“对啊。”狄风跟着质问,“鬼鬼崇崇的,根本就是要做贼!”
傲天阁众人动怒,但却无一人发声,反而是身为师长的孙雷沉不住气,大吼一声:“你算什么东西,有诸位长老说话的份,难道还有你说话的份?你敢再说一遍试试!”
他咆哮发威,狄风倒真的害怕,想要张口说些风凉话,嘴唇发颤,根本说不出来。
“他说不妥,我便来说。”狄风身后,一位老才缓缓开口。“你们鬼鬼崇崇翻山越岭悄悄而来,莫不是要做贼?”
“你!?”孙雷气得咬牙切齿。
说话之人,正是莲诚门的首座大长老,姓于。论地位与辈分,都高于孙雷。依孙雷所言,他还真有份说这些话。
“于首座。”独孤清风皱眉,但仍依礼拱手。“您这番话,只怕有挑拨之嫌。身为长辈,又是一派首座大长老,如此说话,怕也不妥。”
“便是不妥又如何?”于首座冷笑,“总不会比有些偷偷潜入他人门派禁地,想要干涉别派内事更不妥吧?”
“话,不妨放在明里说。”玄雕崖荀首座开口。“本座知道你们为何而来,所以才会震怒。如何处置龙阔,是我玄雕崖自家的事,与任何人都无关,任何门派也无权干涉。独孤清风,你与龙阔交好,这是你们的私情,你若自正门而入,以友人身份求情,玄雕崖也会承情有所考虑。但你带着你师父和这百来门人悄悄潜入,却已然有了心怀不轨的嫌疑。只凭这一点,我们将你等擒下,甚至是直接杀死,便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