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可笑了？”风宇大声质问。

“你只看到别人从你手中拿走一点点好处，却看不到即将从别人那里得到的天大好处，不可笑吗？”鬼老问。

“屁的天大好处！”风宇又跳起高来。“什么好处能比我千辛万苦炼出的那枚幻灵丹还好？什么好处能比我好不容易得到的神魂力还好？”

鬼老看着他，目光中满是怜悯。

然后，他指了指自己：“我呀。”

“你？”风宇怔住。

“对，我。”鬼老缓缓点头，淡淡而笑。

说不清为什么，风宇感觉那笑容有点可怕，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鬼老低头，看了看风宇的右腕处，轻轻叹息一声。

“一转眼，十六年了……人世岁月匆匆，荒芜神墟中，却是度日如年。不过还好，一切总算是有了个结局……”

“你说的这是什么跟什么？”风宇不解，开口询问。

“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片天地……究竟又是什么东西？”此时的他冷静了下来，这才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鬼老看着他，目光复杂，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道：“你所在的这方世界，名为‘荒芜神墟’，其间隐藏着无数强大的神魂，你若能将之掌握在手，便必能呼风唤雨，成就一世霸业。区区一把破扇子与其相比，简直如同萤火比之日月。你怀重宝而不自知，却羡慕那些外来的小小力量，岂不可笑？”

“荒芜神墟？”风宇睁大了眼睛。

“荒芜神墟是什么？为何会出现在我的心里？”他追问。

“荒芜神墟便是荒芜神墟。”鬼老说，“它是最初的一片天地，也可能是最后的永恒归宿。”

风宇等了一阵，没见他再多加解释，于是很不满。

“咱们别玩这种高深到让人听不懂的语言游戏好吧？”风宇说。“我读书不多，您别逗我。”

“我读书也不多。”鬼老诚恳地说。“所以，我虽然隐约明白这里是什么，但却没办法对你清楚地说清。总之，你知道这方天地会带给你无尽力量就是了。”

“它掠夺了我无尽力量倒是真的。”风宇撇嘴。

鬼老笑：“小子，你知不知，自你出生起，这方天地就在保护你？你知不知，曾在你最危险的时刻，这方天地却救了你？”

“真的假的？”风宇愕然。

鬼老摇头一叹：“算了，这些事不说也罢。你不是问我是谁吗？我现在告诉你，我便是这方天地中的一缕游魂。之所以能与你相见，是因为荒芜神墟吸纳了方才那枚幻灵丹。那丹药的力量很强，强到足以令我现身的程度，于是，我便出现了。”

“搞半天，是您把我的幻灵丹吞了？”风宇想了想后，得出了一个最直接的答案。

“也可以这么理解。”鬼老点头。

“那折扇的神魂力呢？”风宇问。

“也是为了让我能与你更加亲近，而被荒芜神墟吞噬了。”鬼老说。

风宇一拍额头，一脸痛苦：“脑袋疼！”

“小子，不要不知足。”鬼老说，“区区一枚小小幻灵丹，区区一柄魂武神兵，算得了什么？”

“那种东西叫魂武神兵？”风宇边问边叹息，“可惜了，现在就成了一把普通的折扇。”

“可以用来扇风，估计能挺凉快的。”鬼老认真地说。

“我需要的是能打人的家伙。”风宇说。

“那你更是赚到了。”鬼老笑，“你用一把普通的魂武神兵，却换到了一个绝世高手襄助，多合算。”

“绝世高手？”风宇一怔，看着鬼老，试探着问：“您？”

鬼老负手而立，一时间，竟真有傲视天下，睥睨众生的大枭气势。

“放眼天下，值得我老人家法眼一顾者，绝无仅有。”鬼老声音低沉，但却有一种令人敬畏的豪情在。

“那您到底是谁呀？”风宇好奇地问。

“你不必知。”鬼老说，“因为当你渐渐了解这个世界的强者势力后，你会因为我的名字而吓得尿裤子。”

“忽悠，接着忽悠。”风宇一撇嘴。

“小子，虽然说好汉不提当年勇，但我老人家还是要说——即使是现在，天下间也没有谁能入得了我眼。”鬼老说，“于我而言，天下豪杰，不过一群土鸡瓦狗，不值一提！”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风宇继续撇嘴。

“我不与你在此做口舌之争。”鬼老微微一笑，“我只想告诉你——你的付出不会没有回报。我老人家既然已然出现在你面前，便会有天大的好处跟着出现。”

“吹吧。”风宇依旧撇嘴。

“现在和你做口舌之争毫无意义，我老人家的本事，等到了关键时刻你立时便知。”鬼老摇了摇头，轻叹一声，也不再多说什么，却突然化成了一道灵光消散了。

“喂喂喂！”风宇急了，大叫：“别走啊！跟您开几句玩笑怎么就急了？我还有许多问题要问您呢！”

叫了半天，没人理他。

“鬼老？”他高叫。

又叫了半天，还是人理他。

“这老头子，多半是忽悠我！”风宇气哼哼地说。

但既然再不能呼唤出他，也没有别的办法，风宇也只好出了心中天地。

重回到这黑暗大堂，看着那已然空了的案，看着拿在手中却没有一丝半点神魂力的普通折扇，风宇长叹一声。

“咱这个命啊！咋就这么不好呢？”

摇头叹息，离了黑堂，出了长廊，关上了破旧小屋的门。

可能是用力大了些，门砰地一声撞在门框上，破旧的小屋立时四分五裂，倒塌一地。

“我了个神！”风宇吓了一跳。

再以感应力去感应，却只能感应到一堆破木片，而那神妙的内部空间，却再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