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常听完他的话，十余年来所承受的屈辱顿时爆发了。他激动地说道：“我不是效忠李家，我只是失去了希望。教官，飞龙一战失利，你可曾看到那些贪生怕死的贵族丑恶的嘴脸？萧将军挡下旭日大军后，议和声四起，帝国最终与旭日帝国达成了屈辱的《飞龙和约》。飞龙之战由此成为了国耻，西征军军旗成为了旭日帝国的展品，死难将士灵魂无处可依。我赵无常有何能可以逆天，又有何能可以雪耻？”

“任何军事手段，都必须服务于政治。我们败了，作出让步是必须的。但议和不代表长久的和平。今日我在这里训练一群新兵，你难道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的气息吗？”杜宇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些，看着他冷冷说道。

“西北的形式，应该在不断恶化吧？”赵无常轻叹道。

“天下虽安，忘战必危，陛下的头脑是清醒的。”杜宇点了点头，“十余年的和平过后，帝国虽然国力见涨，但军事上仍然处于劣势。一旦内部的矛盾激化，外部的压力也会随之爆涨。到那时，一场暴风雨恐怕就要降临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若不主动有所作为，那我可以告诉你，你守得住李家的祠堂，但却守不住李家先烈们创下的荣耀！”

赵无常默然无语。

“我骂累了，你坐下吧！”杜宇抽开抽屉，拿出一包茶叶，泡好两杯茶，端到了沙发前。

“慕白送我的茶叶，一直没舍得喝，难得你来了，咱们一起品下。”

两人默默地坐着，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中。杜宇想起了李慕白在战术课上侃侃而谈、意气风发的样子，想起了他在学院学习中率部奇袭指挥部俘虏院长时得意的大笑，想起了他晋升少将后第一时间跑来向自己这个大校敬礼时的自豪。而赵无常则忆起了他们一起爬墙头出去吃宵夜、逛夜店的美好时光，忆起了他们一起和监察处宪兵干架的激情岁月，忆起了在战场上一次次相互搀扶着走出尸山血海的深厚友情。

“我很好奇，十八年你都忍了，今天为什么忍不住跑来见我了？”杜宇放下茶杯看着赵无常，微笑道。

“为了你手下的一个新兵。”赵无常应道。接着，他将自己知道的关于朱小七的事，都告诉了杜宇。对于教官，他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因为他和李慕白一样视他如师如父。他相信杜宇听完他的话后，一定会像当年维护李慕白一样维护他的义子。

意外的消息，令杜宇激动莫名。当遗憾无法弥补的时候，我们总会期待有新的惊喜将它冲淡。

“这小子有那么神奇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得好好培养啊！”杜宇喜出望外。

“苗子虽好，但需要时间成长。教官，我今天来找你，就是不想让他卷进皇室的纠纷里。”赵无常点头道。

杜宇陷入了沉思中。

西山集训，现在确实已经成为了海月城的焦点事件。海月城新兵一反常例集中训练，这本来就不寻常。杀狼骑教官的到来，也令全城轰动。这不仅体现了帝国对这次新兵集训的重视，也意味着手握重兵的萧渐离将军重新回到了帝国的权力中心。这个人草根出身，靠着自己的才华一步步踏上权力巅峰，成为了当今军界的第一人。他向来洁身自好，从不介入派系之争，是龙啸天最为信任的心腹。

从种种迹象来分析，杜宇认为这次西山集训的安排是皇帝对于两个儿子的一次警告：除了他们之外，他还有第三种选择。

这是一次权力的平衡，也是一次权力的再分配。从这一点讲，这对出身于暮雪卫的朱小七，也是一次难得的机遇。

一念至此，杜宇说道：“我会密切关注他的情况，然后做出决定。如果他很优秀，我觉得我们应该给他一次机会。”

“一切由教官定夺！”他表了态，赵无常顿时放心了。杜宇人老成精，把朱小七交到他手里，他就绝对不会吃亏。

“能为慕白做点事，我才能安心喝他送的茶叶。”杜宇微笑道。ps：这章写得有些仓促，因为心静不下来。家里来电话说，一岁多的儿子也感冒发烧了，可能是我把孩子传染了。虽然很想马上回去看他一眼，但还是坚持把这章写完，不能每天都欠大家的。周末我会好好加下班多写点。请大家多支持下小布。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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