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记？”江郗城反问。

“是的！只是一个手续，我们先办一下！成为法定意义上的夫妻，这就够了！即使……即使你不想举行婚礼，也没关系！”顾琬仪连连退让，不惜做出让步。

“你……连婚礼都可以不要吗？”江郗城看着她，越发觉得有些蹊跷。

“郗城，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有没有婚礼其实都不重要，虽然……婚礼是每个女人一生中最为期盼的，可是……郗城，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只要有你陪在我身边，对我来说……就足够了！所以……不要拒绝我好不好？答应我！我们去登记！”

“……”江郗城低下头，看着酒杯里妖冶的红，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消笑，“琬仪，告诉我，这是你父亲的意思吗？”

“啊……”顾琬仪愣了一下，“不，不是的！是我……是我不能再等了，郗城！”

“……”江郗城打量着，他并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到丝毫心虚，看来，她没有骗他，可是，这并不代表，一切就都合情合理。

“这就是你急着见我的原因？”江郗城撇了下嘴角，“你就是要告诉我，要提前结婚？”

“嗯，是的！”顾琬仪凝视着他，“郗城，你会答应我的对不对？”

江郗城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琬仪，为什么突然要改变我们的约定呢？我们遵守五年之约不好吗？”

顾琬仪的心一沉，“郗城，你不愿意娶我是不是？”这个结果她也想到过，甚至也是有心理准备的，她这么迫不得及待地向江郗城提出登记的要求，虽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害怕失去他，可在心底的深处，她不可否认，她是想试探他一下的。但是，让她失望的是，他真的在推辞。

“琬仪，和我相处了这么久，你应该知道，我是一个习惯有计划，且不喜欢打乱计划的人！除了筹备婚礼，我还有很多工作安排，所以……”

“郗城，你不要总用工作做借口好吗？”顾琬仪再也忍不住了，这四年来，他多少次用工作做借口，想方设法地拒绝她，拖延她，虽然……有时候，她觉得他真的已经不在再恨她，甚至觉得，她已经爱上自己了！但是，当听了顾柏宁那些话之后，她就没办法骗自己。这四年，虽然在她的主动下，他们偶尔也会有情侣间的亲密举动，但是，她却感觉不到他的炽热，反倒是自己，全心全意，尽一切的付出，她和他之间的爱，从来就不是对等的！如今，就连结婚，他还是要用工作做借口，她如何还能冷静。

江郗城再平静不过地看着她，“你觉得……我是在找借口？难道‘帝国’那么多工作，都要我放下吗？我明明是计划好的，为什么突然要变？琬仪，你不信任我？”

顾琬仪一愣，“我……不是的，郗城，我没有不信任你，我完全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郗城，你知道的，我是多么的爱你，我好怕失去你！最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觉得很安，晚上还会帮各种奇奇怪怪的梦，经常会梦到你离我而去了！我……”她闭了闭眼睛，深吸了口气，“我至今仍然不敢忘记，四年前，当你接受爸爸的条件时，你对我那恨之入骨的目光，我只要一想起来，就会觉得全身发抖。我好怕……在你的内心深处，一直在恨着我，而……而从来没有爱过我！”

“……”江郗城一双黑眸瞬间变得深邃，她的一番话，让他更加确定，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影响了她，才会让她有这样的反应。这段时间，他承认，有些刻意地疏远她，这是他在为自己做准备。但是，这样微妙的变化根本不足以让她变得这么敏.感，所以，除非受到某种影响，否则，顾琬仪绝不会如此！

江郗城嘴角一勾，明明是在笑，却表情凉薄，“原来你还记得四年前！”

顾琬仪心弦一跳，“郗城，你……说什么？”

“呵……如果四年前的事情你都没忘的话，你就应该知道，这四年，我们能到现在的关系，是多么的不容易！也许这四年，你也会觉得很累，为了能让我转变心意，我知道，你做了很多努力，尤其是最初，我对你恶言相加，我对你的横眉冷对，也许换了别人，早就放弃了！”江郗城看着她，微微一顿，“知道……我为什么会转*度吗？”

“为什么？”顾琬仪没想到江郗城会主动提起这个，事实上，她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让江郗城慢慢接受了她，她很清楚，要让他如她爱他一般爱自己，短短的四年根本不可能，而到如今的关系，她其实已经很开心了。

“你的坚持，你的努力，你对我的执念！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转变的原因！”江郗城低头喝了一口红酒，“可是，琬仪，你知道吗？要想接受你，其实……是很难的一件事，毕竟我心里爱着别人，而且……那个深爱的人被你所迫，不得已离开，你觉得……我要如何去接受你呢？一直以来，我都没办法理解，你何苦如此？强求的不是爱，真爱无需强求，难道四年前，你做这些的时候，就没想过，即使一辈子，我也不会爱上你，这样的婚姻，要来有何意义吗？”

“我……”顾琬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在打鼓，江郗城这番话让她更加不安，她暗暗握紧双手，心里说不出的纠结，就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在揉搓着她的心房，让她抓心挠肝一般的手足无措。

“郗……郗城，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难过过了四年，你还在恨我吗？”顾琮仪咬着嘴唇问道。

“呵……恨？”江郗城笑了笑，“没错，曾经……真的是很恨！不过……时间最可怕的东西，更何况，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毕竟我们相处了四年多，即使再恨再怨，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淡，也许……这就是我们的缘份吧，我……认命了！”

“郗城，你的意思是……”顾琬仪不由地吸了口气，她瞪大眼睛看着江郗城，几乎敢眨一下眼睛，生怕会错过什么重要的信息。

“……”江郗城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幽幽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会娶你，但是……我希望还是按照我们约定的时间，我不想乱了计划。”

“郗城……”顾琬仪的眼中燃起一团光华，仿佛是兴奋，又仿佛是不敢置信，呆呆地看着他。

“怎么？这样的回答你可满意？还是……仍然坚持你的观点，一定要将婚期提前？”江郗城开口问道。

“我……”顾琬仪咬着嘴唇，她没想到，江郗城会给她一个这样的答应，她本以为，他会拒绝她，而她则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跟他尽快结婚，只有这样，她才能够彻底放心。可是，江郗城的迂回之策，倒是她完全没有准备的，一时之间乱了方寸，不知道要怎么应对才好。

“琬仪，为什么你不能告诉我你的心事？你突然要把婚期提前，绝不是无缘无故的对不对？”江郗城再次问道，对于他来说，要弄清楚这其中的原因比任何事都重要。

“我……”顾琬仪犹豫着，她究竟要不要说，可是……就目前这个状况，怕是瞒不了他的。

“郗城，一直以来……我对我们的关系小心翼翼，我承认，当年……我逼你离开你的妻子，是我很过分，但是，这些年来，我所做的一切，你应该是了然于心的，我对你的心意，你应该不会怀疑的是不是？我是真的爱你，没有你，我活不下去！不管我曾经做过什么，但这四年，我却是倾尽一切，能为你做的，我都做了！我就怕……会失去你！”她深吸了口气，“随着我们五年之约越来越近，我真的很开心，可是，今晚，哥哥找我做了一次长谈，听了他的话，我真的是心惊胆颤，加之你这些日子对我又越发的冷淡，我想见你一面都不容易，因此……我不能不多想，不能不害怕！”

“也许……人就是这样，越到最后时刻，最紧张，期待已久的，越是将要得到，就越是不安！”顾琮仪伸出手，一把抓住江郗城，“郗城，你知道吗？我现在就是这样的心境！你告诉我，你不会离开我，你告诉我，我是爱我的！还有……经过了这四年，你已经……把那个女人……忘得干干净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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