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浪眯了眯眼睛,“我倒希望死的是我,而不是她!”
武羞花皱起眉头:“张将军,你要明白,你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比往日,你的生死不仅关系到姹女教的大业,更关系到襄阳、南阳数百万老百姓的安危福祉!当日,你不惜死战拯救逃出神都的百姓,难道此刻却要放弃他们?”
张浪笑道:“我没那么重要!天下兴亡百姓安危,这些都太沉重了,我负担不了,也不想负担!我只想对我身边的人负责,我要保护她们!”
“既然你说到了身边的人,那么你就忍心不顾李冰瑶和柳霓裳了?柳霓裳对你体贴入微,李冰瑶更是为了你多番出生入死,这番情意你就不顾了!”
张浪抠了抠脑袋,“我们只是朋友,你别说得好像我和她们有什么似的!”
武羞花没好气地道:“就算只是朋友,你难道就可以不顾她们了?”
张浪沉默下来。半晌才喃喃道:“我一个人能做的事情只有那么多!顾得到左就顾不到右,我只能选择最紧要的事情来做!目前最紧要的事情,是救怜月!,接下来呢?接下来是想办法救回乌兰和木蓉。如果老天垂怜,或许我还可以考虑第三件事情!”
武羞花叹了口气,“看来你是上辈子亏欠她们太多了,这辈子必须来还!看来我是说服不了你了!罢罢罢,你想要做什么就去做吧!”
张浪抱拳请求道:“娘娘,有一件事情我想拜托你!”
武羞花苦笑道:“倒是你来要求我了!说吧。”
“娘娘,我想拜托你帮我照顾家里的人!她们,都像是我的亲人一样!不管她们当初来的目的是什么,如今在我的心里,她们就是我的亲人!”
武羞花点了点头,“这你大可以放心!只要有我在,就少不了她们的荣华富贵!”
“多谢娘娘。”
武羞花看着张浪道:“你这个人虽然总是一副吊儿郎当没正经的模样,不过却比任何人都要傲气!你今天居然会谢谢我!”张浪呵呵一笑,“瞧您说的,好像我就是个很没礼貌的小无赖似的!”
武羞花笑了笑,叹了口气,“和你说话让我感觉很愉快。”看了张浪一眼,“你不像别人,要么表面恭敬其实暗怀鬼胎,要么卑卑微微形同奴才!”
张浪笑道:“娘娘是说我无礼吧?”耸了耸肩膀,“没办法,天性使然,恐怕是改不了了!”
武羞花笑道:“谁要你改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色已经不早了。扬声唤道:“来人!”那名叫淮艳的女供奉奔了进来,她其实是姹女教徒,在教中的身份是武羞花的师叔。淮艳来到书房中,抱拳问道:“娘娘有何吩咐?”武羞花道:“命人准备酒宴,我今天要和张将军好好喝一杯!”
淮艳看了张浪一眼,应诺一声,退了下去。
……
史贲领着一名副手进入了行宫。他的副手赫然正是曾经和张浪起过冲突的那个武成,当时还是骁龙校尉的一名军官,如今已经是史贲手下的副将了。这个武成还有一个身份,他还是武贵妃的亲弟弟,不过他跟姹女教却并没有什么关系。
两人来到行宫后院子外,史贲对迎上来的淮艳抱拳道:“劳烦通报,史贲有军务求见。”淮艳流露出为难之色,“娘娘此刻正在水榭中和张将军喝酒,恐怕……”两人一愣,史贲问道:“供奉说的张将军是谁?”“除了张浪张将军还能有谁?”
史贲犹豫了一下,“既然如此,我明天再来吧。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军务。”朝淮艳一抱拳,转身离开了。
走得远了。武成愤愤不平地道:“姐姐也真是的!怎么如此看重这个张浪啊?他有什么了不起的?又没有立下什么大功绩!如今升他做大将军不说,还对他如此礼遇!真是气死人了!”
史贲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两人离开了行宫,回到襄阳城中。刚刚进入城门,一个仆役模样的人便迎了上来,行了一个大大的礼节,“小人蔡福,是蔡阳老爷的家仆。老爷要小的来请将军过府一叙。”蔡阳,襄阳两个最大的家族之一,经营鱼米布匹,家赀万贯门客数千,在襄阳的影响力非同小可。
史贲感到有些意外,心里不禁升起一些想法。对蔡福道:“前面引路。”蔡福连忙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即在前面引路。
史贲扭头对武成道:“你自己回去吧。”
武成心中悻悻然,点了点头。看着史贲渐渐走远了,甚感无聊的武成索性找了家酒馆坐下来喝酒。一杯接着一杯,眼睛中分明有愁苦怨恨之色。
几个身着甲胄军官模样的人走了进来。看到一个人喝闷酒的武成,眼睛一亮,连忙走上前去,一起抱拳道:“武大哥。”武成抬头瞟了一眼他们,见是手下的那几个军官,过去都是和他一起做骁龙校尉的同僚。“是你们啊!”一仰头又把杯中的酒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