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色变,“你再说一遍。”
“杨府上下数口水井中,打捞上来的,全都是血水。微臣原本是以为有人在故意做恶作剧,所以还亲自提了十余桶水,结果全都是血水。打出二十余桶之后,那血水的颜色仍不见变浅。”
“除此之外,可还有什么变化?”
“微臣实地查验过,水井周围只有早上打水奴仆的一列脚印。而且有几口水井因为不曾用过,所以周围没有任何痕迹,微臣一试,打上来的,仍然是血水。”
“当真一丝痕迹也没有?”
左统领低头,一脸愧色,“微臣无能,还请皇上责罚。”
照这意思,那就真是鬼魂所为了。
朝臣们亦是议论纷纷。
“先是血书,再是血水,只怕这杨家是真地做了什么邪恶的勾当,不然,怎么会被冤魂给缠上?”
“就是,老夫瞧着那杨淮德脸上的阴气甚重,只怕此事与他脱不了干系。”
……
还是卫国公的脑子更清醒一点。
“杨府最近可有人死了?”
“不曾。”
“那他们府上可有杀生?比如说牛呀鸡呀之类的?”
左统领摇头,“微臣问过了,昨日也只杀了几只鸡,而且血水是当时直接放到了木盆里倒掉的。再说,就这只鸡的血量,也完全达不到今早的情况。”
“如此说来,此事的确怪异。”
在这等高压的气氛下,大理寺再审人,可就容易得多了。
杨家的一些老仆实在是受不了这种诡异又恐惧的气氛,老老实实地交待了自己所知道的。
而杨淮德身边的忠仆,虽然是还没有松口,可是明显也心虚了。
一连三天的审讯,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宫里头最为急切的,便是杨德妃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在儿子争夺太子之位的这个关键时刻,拖后腿的,竟然是自己的亲哥哥!
她几次求见皇上都被被拒。
她知道,皇上已经疑心杨淮德了。
此事一旦被定了案,只怕就再无翻案的可能。
到时候,杨家九族都将为平复天下百姓的怒火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如今,她只希望皇上能看在这一点点的情分上,手下留情。
七殿下李允恒更是接连几夜都不曾得以好眠。
亲舅舅出了这种事,对于他的打击是巨大的。
原本朝中形势于他而言是一片大好。
而眼下,却是惨淡无比了。
倒是四殿下天天无事之时,便关上府门,自己在家喝酒听曲儿,高兴地就差放鞭炮庆祝了。
齐国公年思通却不敢大意。
虽然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引到了杨家,可是他自己同样是胆战心惊。
悄无声息地,他就将之前收拢的各方高手都给调到了府内。
里三层外三层的,就是生怕再出杨府那样的状况。
什么鬼魂索命?
在他看来,这就是人为的!
由此可见,当年神女岛大火,也并非是所有人都死了。
早知如此,当年他就应该做事再周全一些,一个不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