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样很糟糕吗？”老鸨自己的手也在空中空划了两圈，就连他自己都无法形容自己所打扮地模样了。

“是。”凤轻直白地承认。

“好吧。”老鸨叹了一口气，他把先前的那套妆容卸掉之后，从他身上显露出来的老奸巨猾的感觉和娘娘腔的感觉都连着妆容被卸掉了。连他的声音也是，从原先那种尖细难听的到现在微哑却磁性的男音。

“不是说一个好吧就完事的，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凤轻说。“好……”老鸨猛然停住了，他原本还想说的，但是凤轻刚刚提醒过他，其实就是在禁止他再说，他用袖子捂住自己的唇防止自己再次说出多余的话。“鄙人字薛名醉冬，雪城人。”“你还是说了多余的话，我并不想知道你的名字，也不想知道你是哪里人，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化成那么糟糕的模样。我看你这语无伦次说又说不出来的样子，我都要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原先的那个老鸨。是不是老鸨已经逃跑了，而你是代替他的鸭子。”凤轻点头，她太同意自己刚才说的观点。她发现以前当警察的老MAO病又犯了，他现在不仅在推敲而且还像是在审判犯人。

话末，凤轻好似调戏黄花闺女一样伸出手去挑对方棱角分明的下巴，却接收到了殷墨的眼神凤轻悻悻地收回手，玩了玩金小洛头上还没有拆掉的小辫子。

“我就是老鸨，没有代替我的人。”对方说。

“嗯，有点感觉了。”凤轻说，“继续说下去。”

“醉冬接手这菊花楼也不过十载而已。”薛醉冬谦逊地说。

“十载还不多啊！”凤轻突然插嘴道，忽而又摆摆手说，“你快说快说，我刚就吐吐槽而已。”

“初期接手这菊花楼时，这菊花楼还不叫菊花楼，叫雅芳苑，食饭饮茶的地方，也许是没有多少生意了，才愿意低价卖给了我。那时我也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既不懂生意也不懂客人就是菩萨。也许是长得不错，有时也会被男人们给蹭个豆腐什么的，那时我年轻气盛，便跟他们闹上了衙门，但我并没有好果子吃，因为这天下根本就没有真正的王法。你们瞧我手臂上的疤痕，就是在那时留下的。”他把袖子轻轻地往膀子上拉去，直至露出整条手臂。

白皙的手臂上是虽已经淡了与皮肤颜色融为一体，但却看了仍然觉得触目惊心的一道道的疤痕，看样子这疤痕也有些时月了。

薛醉冬来回用纤细的指头来回抚摸着手上的疤痕，好似在回忆很久远以前的事情，他拉回袖子，又道：“这疤痕就是在衙门被鞭打的时候弄出来的，不止我的手臂，我的全身上下都留下了这种难看的疤痕，用怎样的方法都无法褪去。”

他哀叹一声。

凤轻看到薛醉冬手臂上一条一条的疤痕，原本还狠着的心都软了下来，她用手肘顶了顶殷墨的腰侧，耳语道：“殷墨，你应该有什么生肌膏什么的吧？”

“有。”

“那你拿出来给他用用呗，你看他这么可怜。”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何况，他没有给我好处，我不会给。”

“你这不是难为他吗？你什么没有！还要向他这个小小的老鸨要好处！”凤轻说。

“难道我就白给？”殷墨垂下眼看着凤轻说。

“你们组织里这么多，给他一点也不会怎样啊，就当帮帮他，不就有一句话叫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凤轻撅着嘴巴说。

连若水侧过身对身旁的凤轻小声地说：“小轻轻，瓷肌膏很贵的，小小那么一瓶在拍卖场就能卖到一亿呢！”

凤轻猛地抽身对连若水说：“价格这么恐怖！小水，你没有开玩笑吧！”

连若水摇摇头道：“小轻轻，我当然没有开玩笑，而且就像是他说的全身，那也要七八瓶才能完全去掉吧！”“擦，既然这么贵，我看也算了吧，不是我不想帮他，是我实在是心有余荷包不足。”凤轻喃喃道，复又抬起头对薛醉冬，无奈地笑了笑说：“真是可惜。不过你看看你现在不是还挺好的吗，是吧！都过去的事情了，别难过！”做不了什么事情帮他，安慰一下他总是可以的吧。“谢姑娘的安慰，其实我早就已经不放在心上，确实，那都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我不应该那么太在意。后来在偶然的机会下我逃了出来，再回到这栋酒楼的时候，发现已经人去楼空，谁都没有给我留下什么，食物、钱、衣物、家具一件不剩。我就看着这座破破烂烂的空楼，浸泡在滂沱的大雨之中，而我的泪水就像那雨水般不间断地落了下来。纷纷绵绵的阴雨的天气大概持续了三天，这种潮湿的天气也让我患上了病痛，我因此病了三天，由于病痛又因天气，那三天的我什么都没有吃，喉咙哑而干，我觉得自己好像要死了。”薛醉冬看向窗外，明媚而刺眼的阳光将他苍白的侧脸添加了神采，“第四天，天终于放晴了，空气漂浮着清新的草香，我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在这之前，我已经在地府前走了一遭，他们看我还不该死，所以才又把我送上人间了吧，哈哈！我恨这个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虐待我，但就算我还剩下一口气，也要以力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