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回答起来比较长，在此之前，请问你可不可以解答我一个疑惑？”宁虚看着突然出现在身后的黑衣人，微笑道。

黑衣人的声音听起来是男声，富有磁性，每个音节都咬的特别清晰，他道：“你问吧。”

宁虚指了指他身上的衣服，问道：“为什么你们都喜欢穿黑衣服，然后带着个铁质面具？不能换一种风格吗？比如白袍面纱之类的？”

黑衣人的眼睛稍微眯了一下，仿佛对宁虚的问题很有兴趣，道：“你是想通过我对你问题的回答，推测我的种族还有实力是么？”

宁虚坦然道：“没错。”

“那么你现在得出什么推测了？”黑衣人问道。

“你会思考别人说话的目的，并且立马说出我喜欢通过他人说话，进而推测信息的习惯。加上你的实力，我可以推断你是一个领导者，需要考虑全局，凡事要三思而后行，同时你对我有一定的了解。”宁虚推测道：

“这一点，同样可以从这个屏障看出来。你是想先考验我一番，看我的思维能力够不够想出破解方法的。虽说这个考验很简单，但也说明，你知道我的特征，所以专门设置了这一类别的考验。”

“不错，凡事有果必有因，语言等诸外相，都有着其本身的目的。至于你问的问题……”黑衣人沉吟一番，像是在思考，过了一会儿才说道：“选择黑衣大概是因为黑色贴近黑暗，穿起来感觉有额外的隐藏效果。至于铁面具，这个不知是什么时候带起的潮流了。”

“原来是这样，那说明你很少用这种隐秘身份示人，所以就随便选择了一个。”宁虚笑了笑，开始回答黑衣人刚才的问题：“我玩游戏的目的其实是在变化的。刚开始的时候，我只是单纯的想玩玩，也有师命的成分在。后来发现这个游戏不仅好玩，而且还能收获许多。所以我的目的就变成了，增加自己的眼界，看看万族之中究竟有多少天才。”

宁虚身体有些虚弱，讲到这里决定坐到篝火旁边取暖恢复，他示意了一下黑衣人，然后自己就盘坐下来。黑衣人没有介意，也是坐了下来，两人就这么在火堆旁，闲聊一般谈话起来。

“后来我发现这个游戏有许多远古功法，更是产生了好奇，所以也有一部分目的，是为了钻研万族的法诀，好让我自己的法诀大成。再往后，我发现这个游戏可以认识不少朋友，虽然是游戏空间，但对我们来说和真实没区别，所以和朋友在一起玩，也算我一个目的。”

宁虚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黑衣人想了想，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只是简单的说了说自己的想法，道：“你的目的还真多。”

宁虚反问道：“任何人做一件事的目的都不是单一的。就比如小时候，许多人想着在九连山考核得到第一名，其实表面上看是为了第一名，实际上还有许多原因。就比如满足自己的虚荣，让自己感觉自己足够强进而获得安全感，又或者让自己觉得有一件事情去做，以至于不那么无聊。再或者为了追某个女生等等。”

宁虚自小拥有真实之眼，对于人心情感的了解相当之多，说出一大堆情况之后，总结道：“总而言之，看似就是为了得第一名，实际上的目的是千种百样的，而且每个人都不是单一的。所以我玩游戏有这么多目的也正常啊。”

眼睛转了转，宁虚问道：“难道你活着就只为了一个目的不成？”

“如果我回答这个问题，你是不是可以获得很多信息？”黑衣人反问道。

宁虚笑而不语，默认了。

黑衣人倒也不介意，直接道：“是的，我活着只有一个目的。”

宁虚楞了一下，惊讶的不是黑衣人的回答，而是黑衣人回答时候的语气。

不仅坚定的不带一丝犹豫，而且决绝不带一点困惑，更拥有一份自信，语气极为平稳。就仿佛不是在说自己的目的，而是在说已经规划好了而且注定成真的未来。

宁虚知道，以黑衣人的修为，自己是不可能读出他的内心想法的，这些语气中蕴含的信息，是黑衣人故意透漏给他，让他感受到的。

“这么自信，方便说来听听吗？”宁虚问道。

黑衣人摇了摇头，道：“你需要先回答我，是否愿意帮我。”

“帮你？”

宁虚脑海中想出无数可能。这里虽然是亡灵族域，但是通过雨皇的情况，宁虚可以推测出，这款游戏的最高阶NPC，是拥有跨族域选择‘押注人’的能力的。也就是说，眼前这个黑衣人的身份可能是亡灵族域中的人，也可能是万族之中的任何一族。

自己刚和莉莉安等战斗，暴露了自己近乎全部的实力，因此得到更多人的关注，引来别人想押注在自己身上，这也合情合理。

但是同样的，经过之前的一战，恶灵族应该也发现自己的潜力太强，有可能会选择换一种方式对待。所以，如果最终眼前这个人是杨开口中所说的‘恶灵大尊’，专程前来和自己缓和关系，甚至拉拢自己，那么宁虚也不会奇怪。

这种可能是存在的，虽然莉莉安和尤连卡死了，但是恶灵族依旧有希望称霸亡灵族域，而抱着最高利益第一位的想法，恶灵大尊来找自己，也有可能。

总的来说，宁虚无法确定来人，也就无法推断出具体的可能。但此时无非两种情况，继续一个个排除就行了。

宁虚问道：“我可以考虑，但前提是你回答我，你是恶灵大尊么？”

听到这个问题，黑衣人也楞了一下。

宁虚望着他，黑白分明的瞳孔中看不到一丝杂质，目光凝聚，仿佛有一点金光在瞳孔深处点燃，身体状况虽然不行，但整个人的气质如天宫真人降临。

黑衣人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吐出几个字，在山洞中回荡。而也就这简单的几个字，让宁虚如遭雷劈。

“我是恶灵大君，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