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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章 钢之炼金术师与等价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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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田看着信诚给的标题,《钢之炼金术师》这六个字第一眼给他的感觉,是联想到中古世纪欧洲,那段炼金术大为流行的岁月,连物理学大师牛顿都无心无数理研究,跑去搞炼金术。

炼金术,就是在这无意间拯救了后世的广大学子们,不然天晓得这家伙在被苹果砸到大难不死后,又会弄出什么第四、第五定律,还是什么积分来荼毒学子们。

炼金术?单看这三个字可能会以为这东西是反科学的理论,也很难被归类到魔法,现在不管是Jump或其他杂志,只要是热血漫画的战斗剧情,不是科学就是魔法、武术之类的。

那么问题来了,炼金术师要怎么战斗?

难不成跟标题说的一样,变出一块钢啊、铁的东西互砸?还是高等级一点的拿实验室鼓捣出来的试剂互喷?吉田当了十余年的漫画编辑,实在是无法想象这漫画有趣的内容在哪里。

不过交稿的人可不是个安分的主,加上前两次的经验还不错,吉田才放心地拿起画稿浏览,没想到事情完全不在他的控制之下。

「虽然我的要求是要你化一篇短篇出来,不过只有一话我很难看出你这故事的意义,你现在可以跟我说明一下吗?」

很有趣!

这就是吉田的印象,40多页的篇幅在平均20~25页的漫画周刊中已经是大份量的篇幅了,不过吉田看到主角兄弟俩人的背影,还是觉得意犹未尽。

作为短篇来说,这样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但吉田的观后感却觉得故事的设定不是只用这寥寥数页可以解释得完,如果信诚的答案能让他满意,那么这作品作为连载也不是不可行,才会要他说明。

「是的,其实我这篇漫画并不是单纯的热血漫画,而是想将许多社会议题结合到这里面,提供大家一个思考的机会。」看到吉田渴切想要知道剧情的样子,信诚心中悬着的石头也掉了下来,开始就自己目前的设定一一说出。

主角爱德华和他弟弟阿尔冯斯本来只是不懂炼金术的普通人,不过由于十分思念在他们小时候亡故的母亲,为了再次看到已故的妈妈,进行了炼金术界最大的禁忌--让死者复活的人体炼成!

人体炼成之所以会被称为是禁忌,原因在于牵涉到生另与灵魂层次的炼金术,并不是单纯靠人的能力或是技术就可以完全掌握的技巧,而且打扰死者的安宁将他们拉回现世,可以说是对于生命的亵渎!

果不其然,连初窥炼金术门扉都谈不上的两人,在举行禁忌仪式时不但失败,更是遭到炼金术反噬,爱德华失去了左腿,弟弟阿尔失去了身体。为了救回弟弟,爱德华再次进入真理之门,以自身右臂作为代价,成功换回阿尔冯斯的灵魂,不过却也只能固定在铠甲上成为一个机器人。而自身失去的身体,只能由钢制作的义肢来代替,尔后被授予「钢」的称号,人称其为「钢之炼金术师」。

为了找寻让兄弟俩人恢复原状的方法,爱德华与阿尔冯斯开始了旅程,不断地寻找贤者之石的信息,也不断地与伙伴、敌人邂逅,谱写出一段段精彩壮阔的故事。

「大致上就是这样,不过一些内容比较沉重的部分,我目前只有初步的构想,还没办法很好地去诠释,所以和《神剑闯江湖》,今天只画了分镜稿和第一话的原稿,没有将后面的故事呈现出来。」

说明到一半,信诚发现吉田的眉头越来越靠近,简直都快变成一个「川」字,直到说明完等待回复时,依然没有缓解的迹象。

「这么说来…你标题的『炼金术』跟我们中世纪流行的炼金术毫无关联,只是借用他的名字而已吗?」

发现信诚说明完,「炼金术」三个字都没有提到,甚至整体观察下来都和自己认知的概念天差地远,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向信诚确认。

「是的,我这里的炼金术和中世纪妄想的点石成金不同,是有一点基础化学的成分在。这个世界的炼金术,指的是理解物质的内在的法则,对该物品进行理解、分解、再构造成立的过程。不过这结果并不是无中生有,进行炼金术时必须严格遵守『等价交换原则』,也就是说为了获得某种东西,必须要用同等的代价作为交换。如果像爱德华他们一开始代价不够的话,那就要以自己的身体的某一部分、记忆或是能力等,作为被弥补的代价而被拿走。就像是通过真理之门的通行费,也就是说只要你付出越多、代价越大,那么你得到的真理就越多。」

因为故事的剧情有点长以及复杂,信诚中间还喝了一下咖啡缓了口气,才将整段话说完,不过他解释的同时,吉田也没闲着。

吉田很是认真地将每一张画稿都重新浏览一次,信诚的设定和世界观讲到哪里,他就在该部分停留久一点;信诚喝茶喘口气的时候,他也很尽责地将不同部分交相比对,想要应证信诚的逻辑推演和思考过程中,是否有前后不一致的情况发生。

「也就是说,你想要透过这部主题比较沉重的作品,来投稿到年底的《赤丸Jump》上吗?」

是部不输给之前两部的好作品,甚至尤有过之,不过却不适合现在的信诚去连载。

作品开展的主旋律乍看之下是孺慕之思,不过随着剧情的推进与邂逅,不难猜出重心将会转到兄弟亲情以及其他的主题,只要信诚掌握得好,热血的战斗画面或是催泪情节应该也不会少。

四十余页的画稿,要将全部的故事表现出来严重不足,但这并不妨碍它成为一部有潜力的作品,吉田必须要在情报充分、作者信任的情况下,才能好好把脉后对症下药。

「是的,因为这次新妻英二我猜不会投稿,所以我想要挑战一些比较具有创意的故事设定,才会画这部作品。」

虽然信诚认为这次无法和新妻英二一决高下有点遗憾,就像是独孤求败到达武到颠峰,却苦无可共论剑之对手一样,有种苍凉、孤寂之感,因而有归隐之意。

不过他同时心中也有些窃喜,因为这样就是他独霸的好机会,最大的竞争对手消失,那么第一名还会远吗?

「啥?你到底是听谁说的消息,谁说新妻英二不会投稿短篇了?」

听到信诚一厢情愿的看法,抓了抓自己的「秀发」,吉田觉得这家伙虽然作品很不错,不过这自以为是、脑袋常常抽风的样子是病,不治不行。

如果治疗还不错,或许等他从编辑的位置退休以后,可以去精神科当顾问也说不定吧。

「什么?可是新妻英二不是传说已经签约了吗?这样他还来增刊号跟别人抢知名度,这样不好吧?」

听到吉田纠正自己的想法时,信诚整个人都斯巴达了,没想到编辑部说他可以投稿短篇,却又安排一个守关大魔王。就像是你从新手村出来,运气好顺利打败一个小Boss,却被村长青眼有加,说:「这里已经束缚不了你了,勇敢的少年,赶快去创造神话吧!」

然后就被莫名其妙带到魔王城,挥舞带着些许锈斑的铁剑、斟酌笨重不易行动的铠甲与稍显粗陋的护具,就这样跟魔王硬碰硬。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村民们又迎来了新的勇者。

汗、大汗、瀑布汗,信诚此时虽然享受着冷气的吹拂,脸色也还称得上是镇静,不过心中航行的船早已被狂风骇浪所掀翻,现在从他额头不断滴落的成吉思汗,便可以知道现在信诚所想的,远远比他脸上能读到的还要复杂。

「虽然说是增刊号,不过说穿了也就是让新人一个宣传的舞台,像是要测试新作品的作者或是编辑部刻意要栽培的新锐作家,都会透过这个机会刊登作品来达到宣传的作用。我预估编辑部还会大打『天才高中生』的噱头,让他参加往后几次的活动,也会让他有卷头彩页,以他为中心制造更多话题。」

吉田闭上眼睛边喝咖啡边说着这件事,说完还不断回味口中苦涩过后带来微不可查的甘甜,不过从他看似紧闭实则微张的右眼,便可知道他所做和所想的是有些出入的。

「岂有此理,怎么可以这样!」

信诚的情绪一时控制不住,整个人从椅子上站起来,等他因为掌心的痛感而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双手早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拍在桌上,让附近的视线都往自己集中过来,才往四面八方鞠躬后坐回原位。(注:拍桌在日本是十分不礼貌的行为)

「吉田先生,这样不就是把新人成名的途径都封死了,让我们成为新妻英二出道的垫脚石吗?编辑部怎么可以这样!」

「虽然很残酷,但这就是事实。」小啜一口咖啡,吉田仍然维持不咸不淡的语调,彷佛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漫画界的生态就是这样,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如果你没有相对应的能力,那么即使你侥幸获得表现的机会,终究也只是陪榜的存在,不如早点认清这个事实,早点从梦中醒过来比较实在。」

「那么,吉田先生。您有办法让这份作品在年底的增刊号中,赢过新妻英二,成为最受欢迎的一部作品吗?」

「这是什么问题?你难不成在怀疑我身为编辑十多年来的能力吗?」

面对信诚的疑问,吉田毫不畏惧,彷佛心中已经有了万全之策般从容。

这时候信诚该说:「不愧是策士吉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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