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挂,夜风凛烈。
已是凌晨两点,易泉自问已经把自己隐藏得够深,躲在一条阴暗的小巷子里,旁边堆着两桶垃圾,还有几只老鼠爬来爬去,有股刺鼻的垃圾味,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忍了。
付出的代价没有白废,易泉突然发现,有两个男人此时走进酒店,他快速跟了过去。
他装作刚刚忙完事情回来的疲惫模样,经过招待台的时候无意见瞥了一眼那两个男……严格来说是三个,里面有另一个男人显然是在等候他们,几个人谈笑风声,视他如无物。
这些人的平均年龄接近三十岁,俱都穿着西装,大黑夜的还戴着墨镜,形迹相当可疑。
易泉故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引得那几人转头看过来,他也下意识地看一眼过去,照了个正面。
但是很可惜,由于对方戴了墨镜,他也想不起在海堤边的时候有没有见过。不过不知道算不算是收获,他发现其中一个男人的下巴上有一颗肉痣,就算是长在一张粗糙的脸上,肉痣还是有些显眼。
然而,他也并不认为这几个就一定是一直在秘密跟踪他的人,毕竟对方跟了这么久都没露出痕迹。
回到房门前,易泉失神了半晌,才开始敲门,喊道:“老杜,是我啊。”
杜海椒不愧是中南海保镖,哪怕是深夜熟睡的时候也保持着应有的警觉,当下打开门,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眸子,没好气道:“你干什么?”
易泉看着她一身褶皱的睡衣,确实是丰姿卓越,倾国倾城。
“我想清楚了,决定回来借块地板睡,保证不占你便宜。”易泉像个采花贼般,不由分说地闯了进去。
隔日一早,天刚亮的时候杜海椒就起来换好了衣服,然后坐在床边冷冰冰地盯着地板上的易泉,气得浑身哆嗦,一想起他昨天的流氓行为就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他卷缩着身子侧躺在地上,幸亏地上有地毯,否则体质再强也吃不消,现在已是初秋,一到夜晚天气就会转凉。
他睡得很熟,发现副有节秦感的鼻鼾声。
看着这个人,杜海椒居然发不出脾气了,反而越来越心疼,拿起床上的被子就往他身上盖下去,确切地说是扔了下去。
易泉受到袭击,从梦中惊醒,打了个激灵才慌张张地道:“几点了?”
杜海椒哭笑不得,将手机扔过去给他自己看。
这一天里,易泉还是在玩着老把戏,带着杜海椒往人最少的地方去,一呆就是好几个小时,可以说除了吃饭和睡觉时间,他们都是在争分夺秒地‘谈恋爱’。
又到了天刚刚黑的时候,二人站在一条天桥上,脉脉含情地对视着。台北的市中心一到夜晚就是座空城,除了酒店旅馆,外面几乎无人营业,就连穿行的车量也非常少。此时在天桥上来来往往的人渐渐稀少,路灯昏黄,杜海椒今天居然主动跟他谈论男女话题,稍显腼腆地睁着一双美丽的眸子道:“虽然听说你有个脑残女友,但从来没有见过,怎么你不需要陪她的?”
“你没有看见我在上班吗?哪来那么多时间陪她?”易泉倚着栏杆,默默地抽着烟,看着旁边一个艰苦创业的年轻人正在收拾摊子。
对于这类人他一直很佩服,尤其是在台北摆地摊的年轻人更值得佩服,因为这里到了晚上是做不了生意的,只能在白天时埋头苦干。
那个年轻人卖的是充气凳子,非常方便携带,只见他抡起来往一个大麻袋里一塞,扛在肩上就准备收工。
当此人从自己眼前经过的时候,易泉突然精神一振,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宛如看到一道巨雷从眼前闪过,震天陷地。
这绝对是惊人发现,难道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易泉发现,这个摆地摊的青年虽然戴着一顶牛仔帽,遮住了大半个脸,但他下巴上清晰可见有一颗肉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