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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成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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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冯莹从外面怒气冲冲的走来,沈霈林连忙用眼神制止她,她坐下来问,“秦先生,真的想知道?”

秦爵微微颔首,他当然想知道,因为只有知道了,才可以安排下一步怎么做。

“还请阿姨告诉我!”

沈霈林拽了一下妻子的胳膊,冯莹看了他一眼,20多年的夫妻,有些话不需要明说,彼此的眼神中就能明白。

沈霈林面露忧愁之色,“秦先生,你只需要离开我女儿就行了,没有什么原因!”

秦爵嘴角的笑,有些凌厉,“沈叔叔,又何必再隐瞒,我不会离开她,我的立场已经很明确了。”

沈霈林神色凛然,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动了几下唇,“这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你真想知道?”

秦爵没做任何犹豫,“还请沈叔叔赐教!”

沈霈林像是的下了很大的决心,又和妻子对视了一眼,他也看出来了,如果不说出真相,他们没那么容易断,最后心一横,“好。”

秦爵立马坐的端正,很认真的看着他。

沈霈林像陷入什么悲痛的回忆中,他一开口,声音就抖了,“我想秦先生,应该听过梁梦这个名字。”

秦爵浑身一僵,有不好的预感,但却未动声色,只是点头。

沈霈林接过妻子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眼睛,“那是我妹妹,沈落的母亲!”

秦爵猛然站起,满脸的不可思议,不敢相信,最多的还是震惊,目光锋锐,沉声说。“沈叔叔,这个玩笑可开不得,我不信!”

绕是他早就练就了荣辱不惊,处变不乱,也掩饰不住内心的焦躁不安,眼睛注视着沈霈林,希望从他口中,说出否认的话语。

沈霈林眼底流露出来,不光是痛,还有深深的恨意,“秦先生,我没有必要和你开玩笑,沈落是我妹妹的女儿。”

秦爵盯着看了一会儿,高大的身形晃了几下,又无力的跌坐在后面的椅子上,掏出一支烟,手有些颤抖的点燃,闷闷的吸了几口,烟雾缭绕背后,是他冷凝的脸。

他还是不愿相信,开口的声音没有了刚刚的凌人之势,有些颓废,“沈叔叔,你确定是真的?”

沈霈林喝了一口面前的茶水,目光变得悠远,而又毫无焦距,“是真的。”

秦爵神色颓然,一瞬间丧气了很多,和刚刚的容光焕发,判若两人,他心里在天上地下的颠覆,按灭了手里的烟,浑身有些冷。

梁梦,他当然知道,这是他舅舅宁哲一生的挚爱,二十四年前,舅舅坠楼,所有的人都认为是为情所伤,现在知道是被人推的,从此,梁梦不知去向。

而沈落今年也刚满二十四岁,她是梁梦和谁的女儿,这个答案,似乎不言而喻,昭然若见,但他不愿意相信。

沈霈林不愿意提起那段往事,可是今天不得不提,秦爵大受打击的同时,他却又经历了一场,撕心裂肺的痛。

沈沛霖是家中的长子,出生时,沈家二老当然是说不出的高兴,他从小又聪明伶俐,父母对他寄予厚望,发誓就算再穷,也要好好培养他。

沈霈林四岁时,父母又生了个女儿,正当一家沉浸在儿女双全的喜悦中时,父亲在山脚下种田时,遇见了泥石流,捡回了一条命,但却伤了腿,被人找到抬回来时,就剩一口气。

倒霉的是,泥石流把庄稼全部毁了,眼看着颗粒无收,天灾人祸下,一个刚生下孩子的妇女,照顾丈夫,照顾孩子,还要忍饥挨饿,根本无力支撑。

迫不得已,把刚生下几天的女儿,送给了家庭还算殷实的,远方亲戚,姓江,他家无儿无女,女儿被取名叫江荟。

沈沛霖还有一些记忆,妹妹被人抱走时,他还哭的很伤心。

后来,沈父的伤慢慢好了,但是留下跛脚的毛病,干不得重活,所以沈家全靠沈母一个支撑。

当年的农村,特别是山区里,都很穷,连吃饭都成问题,山里的孩子上学的很少,但是沈霈林六岁的时候,父亲还是一天三趟,送他去十里之外的地方上学。

沈霈林也很争气,一直都品学兼优,几次因为家里穷,想辍学,都被父母哭喊着赶回学校,父母希望他能通过学习,走出这穷山僻壤的地方,父母苦一点,累一点,都无所谓。

他也没有忘记过自己的妹妹,初中时,不少次趁着星期天的时候,他步行了几十公里,偷偷的去看她,两人还成为好朋友。

沈霈林还经常偷偷的给她辅导功课,江荟家,在当时还算可以的,虽不是特别富裕,但比一般人家宽裕。

江荟有一个十分要好的闺蜜,就是冯莹,所以三人从十几岁就认识。

就在江荟十几岁的时候,家庭出现了变故,父亲得了一场大病,缠绵床榻,母亲每日以泪洗面,也忧郁成疾。

她刚上初中,却不得不辍学回家照顾父母,可父亲还是去了,母亲承受不住打击,每日疯疯癫癫。

经常抱着女儿哭喊,“你千万别扔下母亲,千万不要走。”

江荟小心的安慰,这辈子都不会离开她,母亲才能安静一会儿。

当时,特别是在农村,家里没有一个男人,肯定会被人欺负,眼看着田地都被叔伯侵占,她们孤儿寡母,也没有说理的地儿。

沈霈林知道后,当然不能看着妹妹受苦,就想让她回去,江荟这才知道自己的身世。

沈父母,也觉得十分愧对女儿,也劝她回去,虽然家里穷,但好歹有人照顾。

但是江荟没有同意,她感念养母的大恩,怎么可能抛下她不管,如果带着养母回去,沈家一下子多两口人,全靠沈母一个人支撑,也养不起啊。

沈霈林当时执意要休学,出去找工作养活她们,让妹妹继续上学,江荟表面上同意了。

说回去跟养母商量一下,可是这一回去,就再也没回来,沈霈林去她家找她时,才发现大门紧闭。

冯莹拿了一封信给他,说是江荟给他的,沈霈林打开含着泪看完。

江荟第一次喊他哥,信上说,她带着母亲走了,让哥无论如何,也要把书念下去,不要再提休学,辍学的事儿,如果这样,她这辈子都不认他,沈家全靠他了,她以后还等着享哥哥的福呢,又说不用担心她,村里好几个姑娘,出去打工,每年还能挣不少钱,等她站稳了脚,就会写信给他。

沈霈林看完了,堂堂七尺男儿哭了很久,江荟当年未满十四岁,他把信折叠好,放在心口的位置,这都是因为贫穷,他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改变山里这种贫穷落后的局面。

可是两年过去了,一直没有江荟的消息,沈母每天都会哭几回。

高考时,沈沛霖果然不负众望,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入重点大学,当时学费又成了大问题,一家人欢喜的同时,又陷入了忧愁。

暑假时,沈霈林每日上山,挖各种草药,但相比巨额的学费来说,依然是杯水车薪。

眼看就开学了,东拼西借,也只够车费,哀叹,又改变不了命运。

就在开学前的几天,他收到了一封信,是江荟的,她说经过两年的努力,现在S市一家公司找到了一份文秘的工作,待遇挺好,母亲的病情也稳定了,说一些鼓励的话,让他好好学习,她就是没学问,吃了不少亏,里面还夹了一张汇款单。

沛霖这才顺利的上了大学,从此之后,一个月她都会寄生活费来,每个学期都会寄学费。

沈霈林几次提出要去看她,都被她以工作忙给推辞了,写信让他不要省着花钱,还说公司包吃包住,她拿着钱也花不着。

沈霈林从她字里行间,读出了她的满足和轻松,还真以为她找到了好工作,就想着毕业了,挣钱好好报答她。

这样一直过了几年,沈沛霖毕业时要出去找工作,江荟又劝说让他读研,研究生毕业,他被导师推荐去了,当时的市医院。

可有一天江荟突然打电话给他,说想让他去S市一趟,沈霈林记得,当时正准备给人做手术,病人都推进了手术室。

刚好那时父亲来看他,他就让父亲,先去看看,他第二天去。

沈父虽然没出过远门儿,但还识字,又有直达的火车,也没什么大问题。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他去S市时,几经周转,找到了江荟的住处。

当时她的养母,已经死在床上,沈父被人打成重伤,而江荟神情呆滞,眼神空洞,像失去灵魂一样呆坐着。

沈霈林来不及伤心,父亲就让他,赶紧离开,他抹了一把眼泪,把江荟的养母草草埋了。

火速带着父亲和妹妹,没敢做坐火车,坐的黑车,回到了他工作的城市,那时候才知道,江荟到底干的是什么工作。

她离家时,才十几岁,一无背景,二无学历,只能在夜场工作,当时取名梁梦。

十八岁那年,认识了一个富家子弟叫宁哲,一个温润而又礼貌的年轻人。

宁哲尊重她,喜欢她,并且不嫌弃她的出身,两人虽然身份相差悬殊处,但并不影响爱情的发生,迅速坠入爱河。

当时所有宁家的人都反对,宁哲的姐姐宁霜,也就是现在的秦夫人,她怎么可能让弟弟,娶一个风月场所的女子,反应最为激烈。

可越是别人反对,宁哲越觉得这段感情难得,对江荟更加的怜爱。

江荟迫于压力,更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最后选择分手,宁哲当然不同意,江荟一直避而不见,为了让他死心,还假装和夜店的一个小弟是情侣。

宁哲当时还在秦氏工作,给夜店老板压力,逼迫他让当时的江荟去公司找他。

就在江荟去的时候,却得到了宁哲跳楼的消息,因为当时分手闹得沸沸扬扬,所有的人,都说宁哲受不了失恋的打击,才选择自杀。

别人也才不会管分手的原因,都大骂江荟果然是婊子无情。

而秦宁两家更是把这个黑锅,扣在了江荟头上,誓死要让她赔命。

又加上秦夫人当时怀孕七个月了,弟弟出事,她伤心过度,吊唁时,头晕眼花,跌倒,从而小产,好好的一个女儿,就这么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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