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下巨额债务并不可怕,因为债主是梁葆光这个大圣人,何况南半岛人均背着一千万韩币的债务,大家还不是照样生活得很愉快。然而就在白昶美的母亲到处找零工,准备好好工作攒钱还给梁葆光时,首尔大学病院的医生却告诉她已经不需要了。
白昶美半夜忽然疼醒还呕吐不止,送去检查才发现她的阑尾破裂了,医生不得不紧急摘除了她的阑尾。如果情况仅仅是如此,首尔大学病院的医生不会把梁葆光叫过去,他们通过活检发现白昶美的阑尾里都是癌细胞,跟淋巴癌完全一致。
“我们推迟了心脏瓣膜移植手术。”内科主任面对比他小了一轮多的梁葆光,就像是个做错了事情的学生进了班主任的办公室一样,虽然白昶美的淋巴癌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可是先给病人希望再让病人绝望,确实是首尔大学病院的责任。
“我知道了,先把活检的报告拿过来吧。”梁葆光一点儿也没外人的自觉,接过文件袋接着走廊的灯光飞快地扫视起来,仿佛他就是这家医院的大佬一样,而周围的医生护士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如果病人真的是淋巴癌,那么确实没有进行瓣膜移植手术的必要了。”梁葆光的脸色很难看,虽然正常的情况下无论哪种类型的淋巴癌,患者的五年存活率都还行,即便是非霍奇金淋巴瘤的五年存活率也有五成左右,然而白昶美的情况却不同,因为她的阑尾破裂使得癌细胞全身弥散并且在体内不断循环,能撑一年都算奇迹,“你们把我叫来显然不是为了让我刷个存在感,How can I help?”
失去至亲的痛苦,会让绝大部分人钻牛角尖,甚至对社会乃至世界产生仇恨心理,抱着类似“为何我们就要受苦受难而你们却能逍遥自在的想法”,做不理智的事情。首尔大学病院的癌症研究中心想用白昶美的癌细胞标志制作淋巴瘤疫苗,并在她身上进行临床试验,却又担心母女俩不答应,这才找来梁葆光帮忙,“我们想用她的癌细胞标志制造疫苗,这是一项有利于……”
“我明白了。”没等对方把话说完梁葆光便点头了,如果真能以白昶美的淋巴癌细胞标志制造出疫苗,那么对于其他患者来说将是件天大的好事,他不能也不会强求什么,却一定要做正确的事情。
走进加护病房,梁葆光揉了揉鼻子,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医生和病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面对一个刚认识了两天的人,真的没法表现得太过熟络,所以医患之间的信任是个大问题。
病床上的白昶美擦了擦红肿的眼睛,先笑了起来,“您不用觉得为难,我愿意参加那个实验疗法的计划。且不说可能让后来者受益,如果确有成效的话,第一个得到好处的就是我自己,不是吗?”
“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梁葆光走到病床边坐下,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昨天太过匆忙没有仔细看,今天他才发现这姑娘是个气质干净的大美人,“不过这种治疗方式如今可靠性没有保障,你要提前有个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