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长安城周长达35.56公里,面积约84平方公里,为当时规模最大、最为繁华的国际都市。
是如今西安城墙内面积的9.7倍,西汉长安城的2.4倍,元大都的1.7倍,明南京城的1.9倍,明清北京城的1.4倍,公元447年所修君士坦丁堡的7倍,公元800年所修巴格达的6.2倍,古代罗马城的7倍。
《世界之都》(第8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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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长安城东北向的通化门逾里之外龙首渠畔,都统崔安潜当众发表滔滔不绝的鼓舞士气和慷慨亦然的话语当中。
重新见到巍峨的长安外郭时,朱邪翼圣那尘封日久的记忆,也像是一下子被打开来而流淌处许多鲜活而明亮,五光十色的点点滴滴来。
当年他作为回京接受敕封和叙功的定乱功臣之一,追随着父帅从西京外郭十二门之一,东中位置的春明门南道,进入这座宏阔无比的天下之都,进行那游街献俘的班师礼。
这也是尚且年少气盛他第一次被大大的震慑和惊异莫名,而开始对于这座伟大国都所代表的天下腹心,生出无比敬畏、向往和尊崇之心。
像是菜畦一般整齐的无数城防,随便哪一处的规模拿出来,都要比他朱邪氏最大的聚落大上好几倍;更别说是生息在其中聚如蚁附的百姓户口和林立茨比的各色建筑了。
尤其是对于已经习惯了流转迁移在塞北风霜当中,好容易才获得可以越冬的定居场所的沙陀部落来来说;实在很难想象比草原上所有牛马加起来还要多的人口;可以井然有序而太平安乐的生活在这么一座巨城之中。
在这短短暂而刻骨铭心的进京之旅当中,他固然是在不断的大开眼界当中,见识和享受到了这种都城所代表天下精华汇聚的奢靡富华一面,但也第一次见到来自朝堂上争权夺利的波澜诡谲。
比如,亲眼见到了作为平定庞勋之乱的讨逆军总帅,河东节度使、东面招讨使的康承训,如何在威风八面和功勋隆重当中,被来自大明宫内轻飘飘一纸诏书,给打落在尘埃治下。
而从未出现在战场当中,也未曾带过一天兵,运筹帷幄于军前的宰相路岩、韦保衡,却因此成为这次定难功臣之中,居功最大的胜利者;这不仅让朱邪翼圣看不懂,也让他的父亲朱邪赤心变得惶恐不安起来。
而在这里,尚且不足弱冠的他,也是第一次上元朝会遇到个人生命中动心不已的女子;如果是在草原之上或是群山之间的代北之地,他只要带着弓马扈从上门展示自己的武艺和表明身家,
或者干脆带着伴当连夜策马劫夺了而去,将生米做成熟饭再说好了。然而这是在大唐天下的腹心和中枢,他也只能循规蹈矩的秉明父帅父帅,再托请相熟的有力人士为之说项。
只可惜对方家中曾经累世显赫异常,虽然当代只做到了万年县令,却依旧看不上他这个因功轻进官爵,还“目疾貌陋”的藩胡子、沙陀小儿。
因此,最后他是抱着生平第一遭的失落和挫败心情踏上了归程的。但他的父帅朱邪赤心却狠揍了他一顿以为开解道,不过是一个区区的县令之女,有本事就把人抢了带走啊。
就算是此时此刻得不了手,日后就争取更多的功名权势再去求亲也好啊;一个清贵的学士说不动对方,就请一位大将军、尚书、堂老来说和,难道对方还有脸拒绝下去么。
更何况,将来只要朱邪氏能够效法那些前人,成功的在代北执掌旌节一方,就算是贵天子家的女儿也为何不能求取之呢,又何必拘泥于区区一个县令家的女子。
然而,随着他就任云中守捉时,杀了大同军使段文楚,以及随后沙陀起兵反抗朝廷战败出亡之后,这些想念也就再没有什么然后可言了。
因为寄人篱下而如履薄冰的困境。哪怕对方是他名义上的舅家,而热情的提供基本的供给无虑,但是同样也深以为忌讳任何想要来草原上分一杯羹的苗头。
更别说,因为段文楚之死而结仇的退浑诸部大首领,阴山府都督兼大同军防御使赫连铎;以及来自平卢镇的李可举,一直在贿买当地首领或是派出层出不穷的刺客,想要求取他父子的首级。
所以在这里,所谓的恩爱所谓的情谊,都是可以用来交换和妥协成其他东西的事物。为了立足下去朱邪赤心固然是取了好几个,包括新寡之人在内本地部落出身的妾室;
就朱邪翼圣本人也刻意亲近了好几个长相粗陋的本地女子,仅仅因为对方拥有强力的父兄,或是可以成为自己的助力而已。至于其他因此产生的露水姻缘,更是遍布那些首领后帐的妻女之中。
也是依靠这些意想不到来源的通风报信,他父子才能躲过一次次的明枪暗箭的算计和谋害;乃至他有了足够立足势力和声望之后,那些仰慕武勇和威名上来的女人们,却又让他寡然乏味了。
直到数年之后,代北行营都监陈景思出现在了阴山外的鞑靼部落中。只是他曾所动心的那个女子,在过去的数年光景,以及沦陷于贼手一年多时间当中,又会有怎样的遭遇使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