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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舒妃之死,栽赃嫁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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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霞心思复杂难安,舒妃已死,她恨不能跟着一起死了,只是害死舒妃娘娘的人一日不除,她便一日不得安生,就算是死,也死不能瞑目,皇后拿捏着舒妃娘娘儿子的性命逼舒妃自尽,借机嫁祸福瑞郡主,想必待会就能从忘忧阁搜了一些粉金屑子出来,虽然自己很想说出真相,可此时她身不由已,连舒妃娘娘尚且斗不过皇后,更何况她一个个小小的奴婢,她不怕死,顶多就向皇上说明了真相,一头碰死在舒妃娘娘的面前也就罢了,可若她不照皇后的话说,铭儿的性命必定是要没了。

她咬了咬牙,又抬着看了一眼如意,眼中全是愧疚和悲悯之意,她泪垂垂道:“奴婢并不知怎么回事,娘娘的药一向都是由奴婢按照福瑞郡主的方子亲手熬的,并不敢托与旁人,今儿一早奴婢又去了忘忧阁取了一包药,到了晚间奴婢熬好的药就端给娘娘服药,谁知好好儿的娘娘就……就中了毒了。”

如意心中了然,这阴谋正是为着她而来呢,虽然她并不十分害怕,但她着实想不明白舒妃为何甘愿死也要栽脏她,若舒妃有心致她于死地,必不会将金蚕蛊的解药给她,舒妃的变化来因为皇后回了宫,皇后能威逼舒妃自尽,必是掌握了什么能要人命的秘密,她见宝霞句句针对她,只跪下来对着皇上道:“皇上,看来此事臣女难以置身事外,请准许臣女问宝霞几句话。”

皇上脸色意味难明,如意的确是有嫌疑,可是自己那样信任她,甚至与她商讨机密政事,她应该不至于会行出此事,况且如意是女医官,又不是后宫嫔妃,能与舒妃有什么纠葛,他低头看了看如意,只见她毫无惊慌之色,心里反倒泰然了几分,单点了点头道:“如意,你有话尽管问。”

“宝霞,依你话之意,你是怀疑我,是也不是?”如意问道。

“不是……不是……”宝霞拼命的摇了摇头,“奴婢只是按事实说话,并不敢随便怀疑谁。”

皇后道:“宝霞,你赶紧说清楚了,福瑞郡主是皇上身边的人,岂能容你随意污蔑。”说着,她顿了顿又道,“你说早上去忘忧阁聂了药,到了晚间才熬,这中间隔着这么长时间当真没有任何人碰过药?”

宝霞哭道:“并没有一个人碰过。”

“那你的意思就是药在忘忧阁就出了问题了?”皇后又逼问一句。

“奴婢并没有这意思。”宝霞眼里流出一丝倔强的光,她的心在犹豫,如果她真的按照皇后的意思办,那孩子的性命就真的能保住吗?可如果她不按照皇后的意思,那孩子必死无疑,舒妃宁死也要保住孩子,她不能出半点岔子,她脸上是深深的哀伤,又道,“皇后娘娘若认为药是在忘忧阁出了问题,大可以审问忘忧阁的人,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皇后一怒,却不好发作,这个贱婢竟然敢这样说话,她何时认为药是在忘忧阁出了问题了,虽然她暗中按排好了一切,但也不能在皇上面前说的这样明显,她强忍着怒意道:“皇上,臣妾肯请皇上派人去忘忧阁搜查搜查,然后再将忘忧阁的人都带过来,趁着此时一并审了,也好还如意一个清白。”

“皇后,朕让如意问话,怎么如意才问了一句,你倒问了这么多了?”皇上脸上露着淡淡不快和疑惑,“你身子受了伤,不宜太过操劳,若牵动了伤口就不好了。”

“臣妾不过是见不得有人污蔑如意罢了,难道皇上竟要怀疑臣妾的用意不成?”皇后眸光暗转,眼里的泪在缓缓打转,更显悲伤,她望着如意道,“如意,本宫只是想为你洗脱嫌疑,并无他意。”

如意道:“皇后的好意臣女心领了。”

皇上道:“如意,朕这就命人将你忘忧阁的一干人等都带来问话,朕信你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若有人敢暗中栽脏你,朕必不饶她。”

皇后心里一动,气的差点吐出血来,皇上这话什么意思?她都为他快献上自己的性命了,皇后为何信那个沈如意而不信她,好像就认定是她栽脏了沈如意似的,她只作伤心之色,也不再说话,单等着忘忧阁里的人过来。

“轰!”的一声,竟然凭空响起一阵雷声,秋天的雷声虽然有些沉闷,但也是闪电划破长空,映在殿内的丝幔帘帷之上,银光流转成刺目的色彩,透过那半卷的帘帷能看到窗外的杏树光秃秃的枝桠正随风乱摇着,那一根根枝桠迎着闪电倒像一根根利刃般要穿透人心。

皇上的脸上铁青的难看,那眸子里的悲哀之意却是掩不掉的,舒妃尸骨未寒,他要当着舒妃的面审问清楚,好叫她死能瞑目,只是他不知道,若他真能审问个清楚,想来,他对舒妃的那最后一点点的怜惜和悲痛之情都会发作乌有。

不一会儿,忘忧阁里的宫人都被一齐带了过来,皇上派去的人将忘忧阁搜查了一遍,从如意的药房里搜出了几包配制好的药,如意的房间他们倒不敢随便乱搜,只先带着药回来交差,再听皇上吩咐行事。

皇上又唤了别的御医一起过来辨药,药并没有任何问题,皇后无比庆幸道:“皇上,看来如意的嫌疑尽可洗清了。”

忽然善奴浑身一抖,也不敢说话,只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皇后冷冷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善奴。”善奴的嗓子虽然好了一些,却未好全,虽然不那么难听了,但皇上还是紧皱了眉心,又见她浑身作抖的样子,便有些恼火道,“你慌什么?”

如意自所以没说话,就是想知道这当中又有多少是皇后安插的人,善奴素日里是个有心计儿的,这会子故意抖给谁看,不就是想抖给皇上看么?看来善奴当真是被利益薰了心肠,连嗓子都不要了,不仅嗓子不要了,连命都不要了,或许皇后给了她金蚕蛊的解药,所以她才敢背叛自己,可好笑的是,善奴并未中毒,若她误服了解药怕才真的要丢了性命。

善奴惶恐的跪在地上,一脸的胆怯之色,眼睛骨碌碌的转着,又害怕露了什么马脚似的左思右想的一会只道:“奴婢并没有慌,奴婢只是伤心。”

“哦。”皇帝冷笑道,“你伤心什么?”

“奴婢伤心舒妃娘娘死了,过去奴婢却是娘娘身边的人,娘娘待奴婢极好的。”

“朕倒忘了舒妃身边有你一号人。”

“皇上曾经还夸赞过奴婢是黄鹂鸟儿。”善奴说着就抬起了头,皇上似想起了什么,只点头道,“我当是谁,只是你的嗓子怎变得这般了?”

皇后有意无意道:“本宫好像也记起来了,有个叫小金莺的是不是你?”

良贵嫔恍然道:“皇后娘娘,臣妾也记起来了,好像就是她,只是她什么时候跑到忘忧阁去服侍了?”

其他嫔妃并不敢多说话,这些事她们还是越少参与的越好,她们只是三缄其口的坐在一旁干眼看着。

善奴悲伤道:“奴婢的嗓子是给人灌了哑泉里的水才弄成这般的,灌奴婢的人正是当年服侍舒妃娘娘的赵修梅。”说着,她忽然迎着如意跪了三个响头道,“郡主,奴婢感念你为奴婢治嗓子,只是事关人命,有些话奴婢不敢不说。”

“你若有话尽管直说。”如意冷然道。

善奴心里却也是一团乱麻,皇后给了她解药,她再也不用整日为着自己毒发而担忧了,只是她若害了福瑞郡主,这嗓子怕是一辈子也就只能这样了,可皇后许了她一千银两,还许诺事成之后放她出宫嫁人,虽然她渴望成为皇上的嫔妃,但她没有选择的路,她只是个奴才,皇后想弄死她不过是转眼间的事,与其渴望那不可捉摸的事,不如拿了银两出宫来得现实一些,她心思百转千回,又道:“福瑞郡主为帮奴婢查清当年之事,特地命人将赵修梅带进宫来,奴婢才明白原本当年想害奴婢的人不是舒妃娘娘,却是宁采女,奴婢感念福瑞郡主为奴婢查明真相,所以也甘心为福瑞郡主所用,福瑞郡主命奴婢打探冷宫里宁采女的消息,才知道宁采女和舒妃娘娘合谋想治死福瑞郡主。”

善奴的一番虽说的有些不清不楚,但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沈如意竟敢随意将一个宫外之人带进宫来,这已是逾越了规矩,况且依善奴的意思,舒妃娘娘与福瑞郡主之间好像结下了什么不为人所知的梁子,那福瑞郡主利用金屑要毒死舒妃娘娘也在情理之中了。

众人的眼光投向如意,却未见她脸上有丝毫慌张之色,因为除了皇上,没有人知道如意早已将赵修梅的事回禀过了皇上,这当中的原由如意也向皇上解释过了,当时皇上也并不觉着有什么,只当是件极小的事,不曾想今日倒又将那些牵扯出来了,皇上拧了眉并不问赵修梅的事,只单问善奴道:“福瑞郡主为何要你打探宁采女的事?宁采女又为何要和舒妃合谋治死福瑞郡主?”

善奴恭恭敬敬的解释一番,说的却都是事实,正因为说的事实才让如意无可辩驳,众人恍然大悟方才明白宁采女为何要治死沈如意,为着宁采女认为是沈如意害了杜家二夫人和四小姐,宁采女想报仇而已,而宁采女被打入冷宫,根本没有能力暗害沈如意,所以她拿捏着舒妃的把柄逼着舒妃与她合谋,而那把柄如今正在沈如意手上,正是善奴交给沈如意的香璎。

皇上又复又审问了宝霞,宝霞知道一旦真想揭开舒妃娘娘连死后的荣光也没了,可舒妃交待过,她不要死后荣光,但求铭儿没事,皇后这次是打定主意要毁灭了舒妃和宁采女,连舒妃死后的哀荣也不肯给,皇后不过是恨舒妃背叛了她罢了。

皇后只答应舒妃娘娘不说出莫铭的事,而舒妃最后所渴求了也只有这一点点卑微的希望,她甚至于连冷宫里的苏君瑶都顾不上了,可想而知,莫铭在舒妃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要,宝霞从没有做过母亲,却也能体会到舒妃的一颗做母亲的心,舒妃娘娘千算万算就没算到她身边最贴身的公公被皇后收买了,到最后是输的一败涂地。

宝霞自觉多想也无用,只得说出了冷宫里的宁采女如何找到了舒妃,二人又如何合谋要害福瑞郡主,众人越听越是心惊,特别是皇上,他从不知道看似温柔善良的舒妃也有这狠辣无情的时候,只是若善奴和宝霞所言是真,如意就顺理成章的成了最大的嫌疑人,他抬眸细细打量了一眼如意,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感情,只问道:“如意,朕问你,那枚香璎可在你在那里?”

皇后眼里冒出一丝快意的冷光,随之即散,沈如意暗中藏下香璎本就犯了欺君之罪,何况那香璎还是一个男人写给舒妃的情诗,她倒要看看这沈如意是拿还是不拿,只是不管她拿是不拿,沈如意身为皇上最信任的人,欺瞒了皇上就是有罪,皇上一旦对她有了疑心,那舒妃之死,沈如意也难逃干系了。

在这深宫里事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相信谁谁说的就是事实,她就要拿最真的事实来一步步瓦解皇上对沈如意的信任,她到要看看这个沈如意在事实面前如何强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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