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应该感谢你对我的极大信任。1915年的时候，是你和我做了第一笔大生意。”张蜀生感慨道，看着格鲁尼两鬓白发，不禁有些唏嘘感慨，岁月不饶人，尤其是格鲁尼这样为种族奔走的战士，何其辛苦，他们是最值得尊敬的一批人。

格鲁尼点点头，中国的俗话说得好，物是人非，时过境迁，如今却是最好的写照。不但自己因为张蜀生的关系，一路高升到了复国委员会的二把手，张蜀生更是成为了世界最有权力的人之一。这二十几年，他见证了中国的奇迹般崛起，中国在这个伟人领导下，以看似不可能的速度，切切实实地崛起了。

这些年他在中国，感受到了那种来自方方面面的剧变。

大到每一个城市，小到每一个乡村，中国的每一个地方都在发生着剧变。国家工业化和国家电力化的迅速完成，内需与外贸并重的经济模式取得的巨大成功，以科技为主导的国家建设的巨大成就，这些都是格鲁尼在长期中国生活中的切身感受。

看着身边那些曾经衣衫褴褛，面带菜色的中国人，如今新装新颜。看着曾经的低矮茅屋变成了水泥高楼，看着牛车马车变成了汽车和摩托车，自行车，看着羊肠小道变成了铁路、水泥公路甚至是高速路，有时候，徘徊在中国大城市中的格鲁尼甚至都有一种错觉：要是犹太人也有一位这样的伟人，这样的英雄就好了。

犹太人和中国人一样，不缺乏创造力，不缺乏智慧，甚至不缺乏财富，但却缺乏一个足够魄力的领导，缺乏一个国家，缺乏一块领土。

“我有时候也会想，也许犹太人有一天也会出现一位伟大般的领导人，带领犹太人完成所有的梦想，正如你的国人一般，称呼你万岁。”格鲁尼感慨道。

张蜀生笑道，“历史都是人造就的，人改变历史，历史才赋予他们英雄或者伟人的称号。我们有句俗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没人天生就是贱命。我能做到的，你也能做到。对于犹太人来说，我之前提出的承诺，就足以造就一个犹太伟人。”

顿了顿，张蜀生有些动容地说道，“格鲁尼，我必须承认，我与你之间确实具有珍贵的友谊，这也使我很希望看到你能够成为犹太人的伟人。”

他这并不是虚假，格鲁尼之所以能够担任此次犹太人救援事务委员会的负责人，实际也是张蜀生通过泛美肯氏提出要求的结果。

他要让犹太人在格鲁尼的领导下，完成救援。

他还要犹太人在格鲁尼的领导下，完成建国。

“这……”格鲁尼微微有些震惊，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几年前。那时候，张蜀生是这样对他说的，“相信我，这次的交易一定能让你永远不后悔，你将赚到让你难以想象的金钱，甚至是获得巨大的政治利益，对于你，这已经足以改变命运。”

而今天，这位地位高得在全世界人类中都能排进前五的人，老朋友张蜀生居然说出了如此直白的话，难道，他真地会在自己苍老之年，再次改变自己的命运？

张蜀生：“新的变革，一定是以旧事务的消亡为契机。任何重大决定，必然会造到反对。甚至哪怕仅仅是一些暂时的让步，也会被一些鼠目寸光的人看成是耻辱与牺牲。正如这次谈判，即便如今非常顺利，我也能预见，它将艰难重重，只因为作出决定的人不是身在集中营里，而是安逸地生活在这片天地，他们可以挑三拣四，以鼠目寸光拖延时间，影响正确的决定。

他们永远不会明白，弱小的必将依附强大的，诚意与行动往往决定一切。”

格鲁尼心中微微一惊，张蜀生意思他有些懂了，如果犹太人要获得更大的利益，必然要付出更大的代价，而如今看来，这条道路上最大的阻碍者反而是犹太人自己，比如，马斯洛和弗洛伊德。

“您的意思是……”

张蜀生：“假如，亲近中国的你与热衷于政治与经济的罗斯柴尔德能够分别在犹太人领域与犹太人经济领域获得更绝对的话语权，那么，格鲁尼你将是犹太人唯一的救星。我们再假设，一场近乎完美的救援行动，将让你登上犹太人支持的巅峰，而随后的建国，则将让你成为实至名归的犹太人元首。而罗斯柴尔德，则能够拿出足够的钱，换走他想要的。

中国需要的是与犹太人更深入的合作，我们可以大胆地畅想，比如政治领域，经济领域，军事领域，安全情报领域……比如安全情报领域，你们拥有更多人种上的优势，你们的财富虽然不足以武装几百万的军队，却多得足以买通任何一个敌国的要害部门官员，策反任何一位美国，或者英国的科学家……

昨天，我的情报部长甚至对我说道，如果美国人明天将展开军事行动，假如你们愿意，你们今天就能拿到全面的行动计划。

至于其他，中国与犹太人之间，可以合作的地方还很多。”

格鲁尼终于懂了，也终于明白，自己与眼前这人最大的区别是什么。自己还不够狠，也不够果断，做事太小气，不够政治家们的那种破釜沉舟。

张蜀生最后说道，“只要你们能参与进来，并且切实地做出巨大的努力，几年，或许十年，当最终胜利来临时，按照付出的大小，无论是欧洲，还是美洲，还是中东，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选出一块地方，作为你们的建国地点。

格鲁尼，你记住，这将是比防毒面具更为巨大，巨大到难以想象的一次投资。这一次，如果你选对了，将来，你将是犹太人的千年，甚至是万年的伟人。

今天，我不是东方的领导人，而是二十六年前那位向你兜售专利的商人，我们做的是一场改变你命运的交易。”

……

一周后，犹太人复国委员会委员长弗洛伊德被发现心脏病猝发，死于汉京大酒店，根据犹太人的内部调查，弗洛伊德在病发前的二十四小时里，一直没有离开过犹太警卫的视线，但却病发而亡。

最终的结论是正常去世。

随后，犹太人世界商业协会会长马斯洛被发现有巨大的贪污行为，将一笔特殊谈判经费挪用，用于包养在纽约的两个情妇，并供两个儿子挥霍。马斯洛被秘密逮捕，送往耶路撒冷的犹太军营进行审判。

两周后，新任犹太人复国委员会委员长格鲁尼与犹太人世界商业协会会长罗斯柴尔德一起，出席了中犹谈判的最终签字。

犹太人除了付出一笔巨大到难以用一次性数字来形容的赎买款外，还签署了一份复杂的长达几十页的密约。

密约最重要的一条约定，中国将在战后按照承诺，支持犹太人建立一个国家。

也是从这一天起，中国的阵营中，又多了一个犹太。

总有一天希特勒和罗斯福，乃至斯大林和丘吉尔会发现，他们的国家充斥着白人特工，甚至深入到每一个部门，他们不但自己渗透，还挥舞着花不完的巨款，试图买通任何一个官员或者将领。

那将是一场史无前例的情报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