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想必就是卫大将军吧,不愧是久镇北疆的宿将,果然思维开阔。”端木赐笑着拍了个马屁,但人家说完后又恢复了雕塑状态,却是理都没理他,让端木赐好些尴尬。
“端木使者,北边确实一马平川,但路颗没有想象的好走,要不然,千百年来,我们就不会对天地峡谷情有独钟了。”行人令大明藏道。
“蛮人凶悍,又兼贪婪成性,劫掠如风,商队如果从北边走,对他们来说,简直是送上门的肥肉,我可不认为这帮狼子会忍住不下嘴。”冰封讥讽的说道,“虽然北蛮对大旗军队来说,如土鸡瓦狗不堪一击,但双拳难敌四手,猛虎也敌不过群狼,想要维持一路上的安全,必须安排大量军队随性,这根本得不偿失。”
端木赐淡淡一笑,也不着恼,说道:“彼辈劫掠成性,无非草原困苦,为生存不得不为之,只要我们能给他们比劫掠更大的利益,并且还是长期稳定的利益,他们为什么还要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去干还不知道有没有收获的劫掠呢?人都是趋利避害的,谁也不会生下来就喜欢打打杀杀,谁都喜欢、渴望平定安逸的生活。”
“端木使者的意思是,花钱雇佣沿途部落,为我所用?或者干脆说白了,就是雇佣这些蛮人做商队的护卫?”右将军金边厚眼睛一亮说道。
“是,也不全是…”端木赐说道,“直接花钱雇佣一部分确实可以,但却不牢靠,难免会有利令智昏之辈铤而走险,或者孑然一身的单身汉想着做一票大的远走高飞。我国哲人孟子云:'有恒产这有恒心'。我们不仅要给这些部落钱,还要带给他们固定的产业,教他们做生意,教他们一门手艺,甚至可以允许他们在沿途建立的中转站中收取一定的税额,让他们完全绑在我们的战车上,主动为我们的利益考虑,主动去出力维护我等的利益,也就是商队的安全。同时,这些部落有了闲钱,就有物质需求,诸位难道不愿意为草原部民排忧解难吗?而有了自己的固定产业,就有了牵挂,有了牵挂,就没办法四处流动,而安定下来的部落,那就不是狼了,守家之犬耳!
况且,草原不是铁板一块,内部龌龊从出不穷…民不患寡而患不均啊…以前大家都穷,那还好说,现在,嘿嘿…诸位以为,这些尝到富裕甜头的部落,会大方到接济那些本来就有仇的穷亲戚吗?而且穷亲戚还那么多!
到那时,面对举世皆敌的局面,这些人只要不愿放弃富贵荣华,就必须紧靠我等,受我等庇护。
再说,他们的那些穷亲戚之中,难道就没有一两家聪明人,想要复制他们的发家致富之路?”
在这一刻,旁的人不知道,反正军方的三位差不多都沦陷了,想着端木赐给他们画下的大饼,一时间心里火热不已。
如果这个方法最终证明可行,那岂不是可以照本宣科的用在草原的其他地方?那岂不是表明一直困扰大旗国两百年的北方顽疾能够一劳永逸的解决?如果这个顽疾是在他们手上解决的,那该是多大的功劳?
泼天的功劳!
爵位往上提一提板上钉钉!
更要命的是,青史留名!以大旗国英雄的名义永载史册!
想想都令人激动难耐!
在这一刻,哪怕端木赐的说的比较空泛,没有涉及具体实施方案,但军方将领也会自觉的忽略这一瑕疵,事关自己的功业荣誉,人都倾向于往对自己有利的一面去想。
就算以刚直沉稳著称的大将军、武烈侯都不例外!
当然,其实最激动的还不是三位将军,国王陛下比他们还激动,心里都快激动的心肌梗塞了,不过人家二十多年的国王坐下来,早就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但他那一双捏的青筋毕露的双手,还是暴露了这位国王陛下的内心。
不是他们好忽悠,实在是这个诱惑太大,让人不忍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