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楚羽不说话，霍申天忽然望向了头顶的天空，言语之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落寞：“我在这里呆了很久，久到我都快忘了自己叫什么，以前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长生，我一生也都在为这个目标努力……而我也真的将要做到了……。”

“……其实，我早就知道这一天的，只是一直不肯相信罢了，我早就算到自己会有这样一劫，我以为我能避开，可是我再努力还是没有改变这种结果……”

“天道苍茫，万物不仁，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也并不是什么好事……”霍申天说着看向楚羽：“你知道昆仑么？”

听到霍申天提到昆仑，楚羽心里一惊——当初他在霍逍遥的故居里看到过昆仑二字的幻境，现在霍申天又突然提到昆仑，霍逍遥、霍申天，霍家的人为什么对昆仑这么关心？难道其中有什么秘密？历史上说昆仑关系着上次文明灭亡的真相，这难道是霍家的人一直在寻找的么？霍申天一直追求长生……想到这里，楚羽脑中灵光一闪，觉得快要抓住了什么，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思绪却被霍申天打断：“也是，你这样年轻怎么会知道昆仑呢？”

霍申天说着双手抱住头颅，看样子非常痛苦：“你知道什么事最痛苦的么？那就是你知道一些事却没有办法证明……我不断的探寻，可怕的是，没有人认同我的观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做……就像所有人认为生老病死是正常现象，和每个人到了一定岁数就要结婚一样，只是是谁规定每个人非要结婚不可？”

“只因为每个人都这样做。”

“我这一生没有一个朋友，我一直孤单的走着，寻找着，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成功，所以我只有埋着头去做。”

“每个人年轻的时候都有很多梦想啊，我也是，当时我想着做华夏联盟的守护者，想着自己登上星辰来俯瞰脚下的土地……可是经过现实的洗刷之后，我只剩下一个，那就是长生，因为我发现只有长生才能干自己所想干的事。”

“我错了么？”霍申天说着看了一眼楚羽，接着就仰起头看向了天空：“你看这里多美，蔚蓝的天空，清澈的湖畔，温暖的阳光，我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都没有仔细看过这里的一草一木，每天想的都是如何让自己强大，让自己如何瞒过苍天多活几天……”

“我现在到是非常羡慕那些平凡的人们，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以感动别人安心生活，也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虽然他们也有烦恼，但是他们却很充实，就算死，恐怕也不会有多少遗憾。我呢？”

霍申天说着一顿：“我就是睡觉做梦甚至都在想如何去强求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为了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我不折手段，根本就没在意过别人的感受，到最后没想到还是一场空。”

“不过，到现在我最终证明了一件事。”霍申天说着看向楚羽：“我可以长生，只是时不待我。”

见霍申天这个时候还说着长生的事，楚羽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头，刚才霍申天说的关于平凡人的看法，他很赞同，于是就开口问道：“那你后悔了吗？道门佛家都说人有灵魂，平凡人死去，灵魂可以重新轮回，你笔记上你自封天魂，恐怕到最后什么都不会留下。”

“人死后是什么样子谁又能真的清楚呢？”

“尘归尘土归土，所有人到最后恐怕都逃不过黄土埋枯骨吧。”霍申天说着看向楚羽：“华夏联盟现在是什么样子？五大家族……”说到这里，霍申天忽然看向楚羽：“你……姓楚？”

见霍申天问自己是不是姓楚，楚羽一愣，点头。

“哈哈哈……我千算万算终究还是算错了一步……”霍申天说着激动的站了起来：“轮回阁，异能者，楚羽，哈哈……古圣人的话果然没错。”

“你在说什么？”

“稚子问翁新悟处，欲言直恐泄天机，罢罢罢……我既然一心求死，临死倒头说些天机又何妨。”霍申天说着望着天空大声的吼道：“审判禁地，楚氏一族，必将……”霍申天的话还未说完，天空忽然一暗，一道巨雷凌空劈下！正中霍申天的身上。

承受着巨大痛苦的霍申天低头看着身上的电花，而后又下意识的抬头望向天空，不明白怎么会有雷劈下的他有些疯狂的说道：“不可能，不可能，在我的阵法之内，我就是绝对的王……”话说到这里，霍申天看向楚羽：“楚羽，去……审判禁地，那里有……”霍申天的话未说完，天空又是一道巨雷劈下！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对着楚羽说出这句话，霍申天的身子彻底燃烧起来，看着霍申天的面容，楚羽发现这一刻的霍申天脸上有不甘，也有畏惧，还有一丝无奈的欣喜。

随着第三道巨雷劈下，山谷内的整个空间仿佛被静止了一样，目光从已经化作灰尘的霍申天身上移开，看着风云变幻云层越来越低的云层，楚羽忽然有一种想要跪下的冲动。

一股心甘情愿的情绪从楚羽的心底升起，楚羽忍不住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一阵风吹来，霍申天的骨灰被风吹向湖面，原先他死去时的位置什么都没有留下。

望着头顶的天空，楚羽想起身，可是整个身体却动惮不得，就在这时，湖面上水汽开始蔓延，透过薄薄的雾气，楚羽仿佛看到了一座大山，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楚羽也看到了无尽的黑暗，就在最后，他终于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建筑，说是熟悉，主要是湖面上出现的景象很像轮回阁，因为距离太近，反倒让楚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些场景只是一瞬，楚羽也不确定自己是否看到了什么，当倾盆大雨从天而降的时候，楚羽发现自己能动后就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四周陌生的山谷和一个人影，楚羽心里满是诧异，因为不确定自己所见的人和物是否真实，所以楚羽揉了揉眼睛，他想把四周的情景看的再仔细一点……就在这时，一剑刺向了楚羽的胸口，有血从他的胸口流出，很痛，痛彻心扉。